若雪赶到冰目原城,四寻无人,正不知何处去寻之际,忽见一束橘红之光透过尘埃从西而来,连忙跃上屋顶,轻纵轻落,就悄无声息地到了城西边。若雪伏在屋脊,往下一探,西壁四个天魔,东边正是傲雪门人,喜道:“二叔他们没事!”可她再怎么轻盈,也难逃天相双耳,天相看了远隔十几间房屋的来人,问:“大哥,他是男是女?”
“应该是女。”
天相摸着喉咙瞪大眼睛想了一想,忙道:“大哥大哥,她……”又怕大哥不悦,忙改口道:“这位姐姐好像穿的衣服好像和你一样。”
“不用管她,我们躲好就行。”兄弟俩不曾被若雪发现。
若雪欣喜同时,望看场中,两个红衣天魔正迎向一紫衣女子,橘红之光正是来自女子身后的鸾凤虚影。此时,一糟鼻子天魔正道:“暮光女神,你一向与魔域为敌,居心何在?昨日更来我处窥伺,又意欲何为?我们没有找你,你倒自己送上门来。”
夕然言道:“只恨我修为不到家,不能将你们杀光。”
腐斥候不觉笑出一声:“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实话告诉你,若不是尊上有所交代,你恐怕活不到如今。”屋脊后的天相悄道:“看来大哥猜的没错,天魔尊是在利用夕然姐姐。”
夕然纳闷,不能明白,只以为是天魔胡诌,便道:“天魔域气息蔓延出来,想必是你们口中的尊上所为!”
腐斥候道:“这个你就不用费心了。”说罢,前踏几步,绿毛镰一番摆弄,“腥腐棺木”使了出来。
夕然紫袖一拂,身后的鸾凤虚影一声脆鸣,弘正之音中,所见棺木并不能让她产生幻觉;双手一合,凤翅挥动,一圈庆红之光散开,腥腐气味被扫荡一空。原来夕然所拥生命之力,正是这腥腐棺木的克星。此二功法正是凤氏一族生命之声的“凤鸣三啭”与生命之光的“吉光凤羽”。
蛊使者见此,愀然不乐:“那些圣兽丧家逃生之际,还不忘将生命之力传下,颇为可恶。”
噬使者道:“那黄毛丫头恐未领悟三成。”
“哦?你如何知道?”
“九牧圣兽,古护法曾见,据古护法所言,圣兽的实力,至少和完全恢复的你我一样。”
正说之际,腐斥候腥腐棺木已被破去,夕然深恶天魔,要取先机,紫袖一展,动起生命之舞“凤鸣于皋”来。但见鸾凤虚影穿身而过,平飞而出,径往腐斥候冲撞过去。
腐斥候忙举绿毛镰,抛尸荒野施展出来,可不等干尸立稳,凤影掠过,干尸已化作一滩血水。腐斥候眉头一皱,很不愉快,对腥斥候道:“我守你攻。”“可!”腥斥候叫出许多残肢,命寻夕然性命。
夕然反手一招,凤影回转,沿途残肢还未舞爪,早尽化血水。不等腥斥候再施魔功,夕然紫袖又动,“凤鸣于皋”又冲向腥斥候。
眨眼间,腥斥候也损了一具干尸,也不开心,对腐斥候道:“何不左右开弓?”
“有理!”二魔齐上,欺身而来。按理二魔前后夹攻岂不更妙?却为何不?只因天魔都非软柿子,无一天魔敢让同伴前面应敌,自己于后取利。
夕然手无寸铁,无意近身搏斗,再展“凤鸣于皋”,想拦住二魔步伐,可凤影发出,二魔横滚躲开,顺势拾起身子,向前一跃,已分立夕然左右。夕然欲抢先机,右手抬动,却见左边腥斥候绿毛镰豁来,只得将“凤鸣于皋”洒向左边。腥斥候早有准备,一个箭步,躲开三丈。
夕然正要召回凤影返身再击,余光瞥见右边腐斥候紧逼而来,只好罢了此念,重聚“凤鸣于皋”,要逼退腐斥候。奈何生命之力不及聚起,腐斥候绿毛镰已到身前,夕然侧身闪过,还未站稳,腥、腐二魔跟来左右——一人二魔近身搏斗之势已成。
近身搏斗之势既成,二魔能够彼此照应,每次夕然将施功法之际,都被绿毛镰扰乱。夕然不能攻出,只好飘移躲闪,完全退居守势。
这可趁了二魔心意,若是夕然攻,二魔只得被动应招,不能见缝插针;可若是二魔攻,夕然守,就可平增变数,于中取利。战场中,夕然手托朱红光晕,紫色身影轻舞,犹如仙子下凡间;二斥候绿毛镰血光凌厉,斜挥横拉,俨如丧尸出黄土。
夕然虽拥生命之力,实力卓于同龄人,可限于身世——无名师指点(三位圣兽在时,夕然年龄太小,不能承教),又限于性格——木讷不敏,如何能够匹敌一对颇有心机的斥候?十几个回合下来,动作已不如先前灵动。
二魔看得清楚,这一回分袭之际,左边的腐斥候负责扰乱夕然,吸引其注意。夕然见他绿毛镰挥得起劲,不敢怠慢,心神更往左边集中。就算如此,朱红光晕硬接一次腐斥候的绿毛镰,她已觉道力有乱。眼见腐斥候乘胜追击,绿毛镰又将挥来,便不敢硬接,正要移步闪躲,忽然脚踝一痛,竟被拽倒在地——原是右侧的腥斥候悄然布下了“断肢残骸”。
夕然被困倒地,一时不能起,二魔再施“断肢残骸”,将夕然四肢尽皆锁住,这才分配战利品来。
腥斥候道:“这女娃娃若制成干尸,威力非同小可。你我若要均分,只能一挥两段,一挥两段便成断肢残骸,是浪费这等肌骨。”
腐斥候思量一番,道:“生前归我,死后归你。”
腥斥候将夕然再瞅了一番,有些舍不得美味旁落,可又一想,又觉没有什么比得上增强自身要紧,道:“可。”二魔分定,双架绿毛镰,要生擒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