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谢玉弓想着,如果他找到了自己?的王妃,他一定要狠狠地质问她——为什么骗人的是她,既然已?经骗了为什么不骗一辈子?要半路上跑掉!
等到后来谢玉弓的想法就变了,只要能找到他的恭王妃,哪怕是要他求她,要他如何温柔小?意曲意逢迎都没有关系。
他根本无法适应白榆不在身边的日子,她明明就那?么小?的一坨,也不见得多?么温热,身上总是冰冰凉凉,需要谢玉弓来温暖她。
可?是她不在身边,谢玉弓觉得整个天地都冷了下?来,晚上睡觉被窝空空荡荡,早晨吃饭的时候桌子边上也是空空荡荡。
分明不算宽敞的屋子,空寂得仿佛说话都有了回声。
他的腿伤反反复复感染,加上休息不好高烧不退,没有人会关心他的死活。
当然了这话明显就有失偏颇了,他府内的人每一个都关心他,包括蹲在房梁上面的那?些死士。
可?是不会有一个人会像白榆那?样摸着他的伤,问他疼不疼,甚至调侃他壮得像一头牛。
谢玉弓就好像在冰天雪地之?中,突然被人抢走?了怀中抱着的火光,不仅温暖被人剥夺,就连光亮也被人夺走?。
他像是重新回到了曾经摸黑在冰雪丛林踽踽独行的时候。
他依旧可?以?战胜周围射过来的霜刀冰刃,可?是他却?觉得黑暗和无法看清的前路变得难以?忍受。
他必须尽快找到他的恭王妃。
谢玉弓甚至调离了大部分的死士,以?博运河为中心,朝着四?外?不断地扩散推进,布下?蛛网一样搜寻。
当然他也没有忘了对白榆曾经的身边人入手调查,希望从中寻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只是娄娘那?里一共撬开了三?次嘴,每一次她说白榆逃跑的方向都不一样。
谢玉弓简直快要被这个老婆子给气死了。
但是谢玉弓也没有真的把她如何,毕竟她是自己?的王妃最贴身体己?的人。
而且谢玉弓也有一点佩服这个老嬷嬷,某种?意义上来说她是一个绝对忠心的仆人。
谢玉弓只能把她重新带回恭王府,免得她落到旁人的手中再被人给害了性命。
只不过和谢玉弓想的不同,娄娘不是一个忠心的“仆人”,她只是一个世?间最平平无奇的“娘亲”,做的一切都在维护自己?的女儿罢了。
奶娘也是娘。
娄娘的维护滴水不漏,白榆的日子过得自然也是如鱼得水。
天气彻底变得寒冷,不生火不行,而且白榆急需炭火,只不过她决定下?山好久,最终还是没有付诸行动。
也已?经不需要付诸行动了,因为有人卖给她炭火。
是进山砍柴的一个小?姑娘。
小?姑娘大概也就十二三?岁,打扮得像个小?子一样,而且显然是专门伪装成男子模样。
傍晚的时候才会进山,砍完柴之?后又?急匆匆地回家。
白榆在山中看到过“他”好几次,其中有一次两个人对上了视线,这小?姑娘显然比白榆还要害怕,像一只看到了老虎的兔子嗖地一下?就没有影了。
砍柴的柴刀扔在那?里都没有拿。
白榆不客气地把柴拖回来自己?用了。
然后两个人就像两只蜗牛一样,虽然知?道?了彼此的存在,但是一直没有正面相见,偶尔瞥见彼此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小?姑娘是为了什么白榆不知?道?,但是白榆是为了安全。
不过就这样过了十天左右,天气彻底冷下?来之?后,两个人终于在某一天“狭路相逢”之?后,开始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