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清没想到,她娘只不过是跟芙蓉去医馆取美容养颜的药膏,就给他们家招来了吴大将军。
士兵们一早便将不大的卢氏铺子围了个水泄不通,白老将军作为常客,还趁乱让卢老板给他和他的部下上几碗豆羹,卢老板灰溜溜的去后面忙活了,徒留他的小儿子和大女儿来应付这群军爷们。
“你娘去了何处?”那脾气不好的副官开口就是质问,吓得卢清支支吾吾的不敢说话。
她回想着前阵子秦家表亲府上出的事情,直觉自己命不久矣了,眼泪忽的决堤,只想往后院跑。
不足十岁的小卢拿着舀豆腐的木勺挥舞着,生怕这群凶神恶煞的士兵把他们的豆腐摊掀了。
“唉,卢丫头别哭,我们只是来问话,你娘也没犯事,你只要告诉我们你娘去了何处,我们就走了。”白老将军边擦着勺边安慰着卢清。
“老白,这哪来的矫情病啊,还擦上勺了。”他同桌的老将军打趣道,试图缓和这紧张的气氛。
吴子言是个冷酷的,甚至可以说有点不近人情,长那张俊脸都能把人姑娘吓成那样,还不如不长。
“我娘去西街了!你们休要看我们家穷就欺负我们!”卢清的弟弟站在凳子上,依旧毫无章法的挥舞着木勺,守护着他身下的摊位。
“你娘去西街干什么了?什么时候去的?”那副官继续问道。
白老将军看见这幕咯咯的笑了起来,这小鬼头,人不大,气势倒不小。
“这。。。。。。”小卢歇菜了,目光求助的瞟向了他姐姐。
只见卢清似是鼓起了勇气,迈步走出了摊子,扑通一声就向他们跪了下去。
“我娘只是去拿涂脸的东西,我们一家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做生意,绝对不敢做坏事啊!”她一边哭诉着,一边砰砰磕起了响头。
小卢见状也跳下了凳子,跪到了他姐姐身旁,有样学样。
副官见了卢清那梨花带雨的模样顿时心生不忍,他早就听闻这里有个远近闻名的‘豆腐西施’,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他本就是给吴子言出头,反倒坏了自己在姑娘心中的样子,多不值当啊。
“大人您们。。。。。。您们若是帮西街药馆来要债的,我。。。。。。我这就去给您拿。”卢清一边说着,一边眼带泪花向后面张望着。
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让在场众人心中纷纷不忍了起来,唯有吴子言与昨天守夜的百夫长皱起了眉头。
三个女子在这贫瘠的地方开得起药馆,还赊得起账?最主要的是他们打听了,医术也不精。
要不是大家都说她们从来没与秦家的任何人有过来往,他都要觉得那药馆是秦家的某个据地了。
这时,忽然有个士兵火急火燎的从远处跑了过来:“大人!王老爷家的夫人也不见了!”
不知人群中谁这么大胆,率先憋不住笑了出来,随即众人哄笑,白老将军打量着吴子言那漆黑如碳的脸,也笑着摇了摇头。
这小子太急于立功了,一点风吹草动都要刨根问底,不过是豆腐铺子的老板娘去了药铺拿东西,就带着这么多将领跑趟子,若真怀疑,直接去药铺把人抓了就是。
吴子言也并非不想直接抓人,可楚旬那事闹得他们本就不好看,若是这时再不由分说的扣下无辜百姓,那简直坐实了他们的禽兽行为。
探子传信说苋国边关蠢蠢欲动,这时候要是失了平华城的民心,那还他怎么守庸居关?
守住了是名不虚传,守不住,百姓自然就会开始怀念秦老将军一家。
他长叹了一口气,闭了闭眼,转身离开了豆腐铺子。
开药馆的若是男的就好了,可偏偏还是三个年轻的女人,纵使疑点重重,在这节骨眼,他也抓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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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天黑,卢夫人都没回来。
卢老板直叹奇怪,他这夫人爱与人攀谈他是知道的,可怎会连午饭都不回来吃,甚至到了晚饭点还不往回跑呢?
莫不是真出了事?一会儿他们还要出城取豆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