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他没有追究她放走秦夫人那事,功过相抵,她应该的。
这么想着,吴子言合上了眼帘,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他起床时,门口已经来了士兵,而江绾不见踪影了。
女贼,他给她的定性一直没错。
平华城外
江绾和芙蓉打扮的十分低调,跟在房家的车队后面缓缓行进着。
传闻昌都已经收不下流民,除了有身份的人可以通报官府放行,其他想都别想。
既然如此他们也就不打算经过昌都了。
走起来是不怕流民的,车马高大,流民瘦弱,但一旦队伍停下,那就宛若入了蝗虫堆,难以脱身。
不过房家带的护卫众多,大部分人还是望而却步。
“杜姑娘,你饿吗?”房淮野骑着马与江绾并行着,从胸前的布袋里掏出了两个白糖饼向她递去。
江绾客气的接过,这一路上不仅管吃还管人身安全的,让她都隐隐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杜姑娘说要去明州,可是明州有亲眷在?”他再次询问道。
还好他是跟着最后一波车队走的,不然说不定就要与江绾不告而别了。
“亲眷嘛。。。。。。”她犹豫了一下,咬了一口糖饼含糊道:“算不上。”
“那。。。。。。我们过阵子要途径明州,不知杜姑娘会在那里待到何时?若是正逢夏日,在下听闻明州的荷花。。。。。。”
“我是去嫁人的。”江绾直接打断道。
她要跑到丰川县卖地去,这哪能随便告诉别人,况且房淮野一定是特意想去明州找她的,她必须得打消他的这个念头。
“杜伯给我寻了一门好亲事。”她又补充道,语气十分令人信服。
“好。。。。。。好亲事吗?”
房淮野低下了头,他也定了亲,还是高攀的官家小姐,但他已经把父亲说服,同意纳杜鹃为妾了,谁知她竟也要嫁人,真是时乖命蹇啊。
“是啊,总之。。。。。。”
“停车!”
只闻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彻于耳际,由远至近,仿佛珠盘被击碎一般,又如暴雨倾泻而下,气势磅礴,锐不可当。
远处的山谷中溅起一阵黄烟,流民们惊慌失措,四下奔逃,尖叫声此起彼伏。
他们神色惶恐,仿佛死神降临,争相寻找藏身之处。有的人慌不择路,撞向树干;有的人则被绊倒在地,翻滚着向前。整个场面顿时混乱不堪,令人心悸。
那些守着货物的护卫们,一个个神色紧张,如临大敌一般。
他们纷纷抽出了自己腰间的长刀,紧握在手中,警惕地环顾四周。
“山匪!一定是山匪!”芙蓉惊叫道。
早就听闻那些草莽和身强力壮的地痞上了山,时不时结伴下山抢夺物资。
曾经有秦家军护着他们不敢,如今庸居关都自身难保,他们自然趁乱为非作歹了起来。
“快走!”江绾立刻拔出佩剑,调转马头、一夹马腹就向平华城的方向奔袭了起来。
“货。。。。。。货物!”房淮野还恋恋不舍的回头看着,护卫和车夫们早就混进了人流四散逃窜。
以前行商他们都是一路上打点好了的,什么山匪也没那么吓人,可这回情况不一样,大家都乱了阵脚。
“管什么货,命要紧!”江绾回头招呼了他一句。
她们几个人骑着马毫不顾忌地穿梭在拥挤的人群之中,马蹄声响彻云霄,人群惊恐地闪避着,但有些人还是不幸被马蹄践踏到,发出痛苦的呼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