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忌也是面色一变,只见那黑甲将军下马走来,口中厉声道:“奉李大将军令,但凡修士之人,暂缓入关,尔等还是赶快离开,莫要再做停留。”
秦无忌听到这里眉头一抖,那晴儿与老黄对视一眼,更是奇怪:“这些军士隔着这么远,却是如何看出自己是修士来的。”
眼见秦无忌等人没有动作,那黑甲将军背负双手,身后的骑兵已是露出危险的表情。
便在此时,秦无忌微微一笑,自怀中摸出一枚闪亮的鱼符在手中晃了晃,却淡淡道:“在下有事进关,可否通融一下啊。”
那黑甲将军愕然以对,犹豫着走上前来,拿过秦无忌手中的鱼符,反复检查了一会儿,面色便和缓下来。
他虽是偏末小将,但常年守卫雄关,见过的符令已是不少,所以一看之下便知道这鱼符是真的,况且鱼符之上还雕有银丝,明显是出自国都的令符。
黑甲将军交还鱼符后便挥手放行,秦无忌抱着朱儿缓缓而行,不多时便穿过了关口,只在雄关之内,却看到四名光头黑衣的老者并排安坐在关隘上方,无不面目深陷,闭眼不语。
晴儿悄悄拉了一下秦无忌的衣角,那老黄也是咳嗽一声,似乎对这四名黑衣老者忌惮不已,更惹得秦无忌心中不解。
他正要询问,便觉得怀中的朱儿不安的扭动一下,白嫩的小脸也涨红了起来,体内微弱的灵力竟然开始不安的流动起来。
秦无忌顿时吃了一惊,那朱儿便凑到他耳边低声道:“叔叔,这些黑衣老伯伯是修炼‘心鼎’功法的高手。”
秦无忌心中恍然,原来这四名老者是修炼金刚“心鼎”一脉心法的高手,朱儿所修炼的内丹之法正是出自这一脉,怪不得以她弱小的修为,竟然也会产生感应。
他方才还在疑惑为何那黑甲将军竟能隔着老远便探测到有修士前来,此时想来恐怕是这四个金刚门心鼎高手探测到的。
果然,那老黄面色不安的加快了步伐,口中还轻声道:“金刚心鼎的高手都出来了,看来这次是玩真的了,这些心鼎高手对灵力感应最是灵敏,十分讨厌,咱们赶快离开才是。”
晴儿也是罕见的不安起来:“师父,心鼎高手修炼到极深时,听说还能控制人心,我们修士最厌恶的便是这种功法。”
秦无忌见两人都是这样说,不禁摇头一笑,却也忍不住加快了步伐。
堪堪走出雁门关外,便进入了晋阳国都的范围,这关口之前守卫森严,出了关口却又是一番景象,沿着整个关内一路望去,俱都是商铺酒楼,一派繁华景象。
诸人步行而去,再行三十余里,赫然看到前方竟有一条人工开凿的大河,就环绕在一脉山岭之下。
这大河宽有数十丈,浩浩然然,此时却是布满了游船小舟,晋阳百姓,士子,乃至官员,却都在长河两岸站着,无不仰头观望。
一出雄关便是这等情景,便是秦无忌也觉得恍若梦境一般,他不禁转头问老黄:“这是怎么一番热闹,莫非是什么节日不成?”
老黄咂着嘴摇头道:“那不是,我可从未听说这个日子有什么节日呢。”
他们沿着商铺前行,不多时就走到了长河之旁,这大河开凿自雄关左侧的高岭,以山岭之上消融的雪水为主,所以走近来便有一股冰爽之气。
他们站在河岸之旁,那老黄便混到了一群闲汉堆里,只用了一会儿功夫,便和这群闲汉混熟了,悄悄问了缘由,便擦着汗走了回来。
晴儿见他竟有这般本事,不禁大为赞叹起来,那老黄面带得色:“想当年老黄我也是街头之上响当当的一条好汉,如今吗,已是正经人家啦。”
他还要再自夸几句,却被晴儿打断道:“行了,黄老,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说说啊。”
老黄面色沉定下来,低声道:“这些人不是来玩的,只是来看热闹的,您没看到晋阳国都的大小官员,除了三公这种级别的除外,便是九卿都出来了,这是来迎接淮阳王的。”
秦无忌听到淮阳王三个字,不禁心中一跳,那老黄又说道:“原来十几日前,咱们国君因智公子被刺一事,宣布燃灯大会暂缓举行,如今过了半个月,却又宣布如期举行了。”
对于燃灯大会背后隐藏的斗争,特别是国君和淮阳王的权利斗争,这些人中没有比秦无忌更了解的了,他听老黄这样说,不由问道:“他们可说是在何地举办燃灯大会呢?”
老黄晃着脑袋笑道:“当然还是在晋阳举办,金刚门那些大尊们都驾临晋阳了,所以咱们淮阳王也在今日赶过来了,这王爷可真会玩,竟然不过雁门关,却要一路游玩,跨山越岭,顺这晋河而来。”
原来这条人工开凿的大河名为晋河,这位淮阳王不走雁门关,偏偏绕道跨山越岭,坐船游河,看起来是年轻王爷的游戏之心,其实背后却是另有深意。
秦无忌冷笑一声:“原来如此,黄老,晴儿,你们现在明白为何雁门关要禁制修士出入了吧。”
晴儿和老黄却没有立即明白过来,只有秦无忌怀中的朱儿却是拍手笑道:“是呀,原来守关的心鼎高手们,是想和大王爷玩玩游戏呢,所以那位大将军才挡住修士吧。”
她小脸儿露出几分调皮,却有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成熟,虽然话中还是小孩的语气,却一口说出了整件事的关键所在。
秦无忌轻轻拍着朱儿的脑袋,淡淡道:“不错,咱们国君是在雁门关设卡,防止淮阳王带大批高手前来,但淮阳王这么一闹,却是借游玩之心,过了这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