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徐徐地吹过床帐上的帘栊,一层冷意袭上唐嫣然的心头,又是一年春华秋碧,可是年年的风情却有不同。
虽然身上不适,她还是睡不着,于是又从床,上做起来,披上暖和的貂裘,一直走到窗边。
水阁中的窗朝北,想是为了阻止阳光过多的照入,蒸发去太多的水汽,而北面,就是景烨的书房,此刻,景烨的书房正开着南边的窗户,唐嫣然这时走到窗边,入目的,就是景烨批阅奏章的身影。
她心里开始佩服景烨的治国毅力,要是让她不顾一切地去熬夜看奏章,她非烦死不可。
这也许就是男女的不同之处吧,她自嘲地笑了笑,难道女子就只能依附着男子存活吗。
景烨似乎注意到这边的注视,转了脸,抬头看向水阁的方向,唐嫣然动作敏捷,已经将自己,躲藏在阴影处,景烨这么一抬头,便只能看见水阁里,那扇大开的窗户。
差点被发现的唐嫣然深吸一口气,不再停留在窗边,她独自点起了几根蜡烛,坐在床边的榻上,榻上摆着一副棋盘,她一时有兴致,便坐下来研究。
语乔已经去休息了,她见这水阁里,现在只剩下她自己,就觉得一阵孤寂的伤感,袭入她的心中,她叹了口气,拿了颗棋子,自言自语道,“看来如今,就只有你陪我了。”
“是吗,那本王可就是荣幸之至了。”
门外忽然传来景烨明朗深沉的声音,虽是劳累了一天,批阅奏章,可他还是精神百倍,丝毫没有看出疲倦。
唐嫣然吓了一条,手中的棋子‘吧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景烨已经几步走到了她的面前,弯腰捡起棋子,送到唐嫣然的手里,继续说道,“你刚才不是说,如今只有你陪我了,此地除了你,就只有本王,这话,不是对本王说的,还是对说的?”
唐嫣然登时有些囧,一时不知道该用什么话回,难不成要说,王爷,这话并不是对你说的,而是对我手中的棋子说
的……
这就更加显得自己是……神经病了……
景烨大方地也坐在榻上,正巧坐在棋盘的另一边,他拿了一盘黑子,对着唐嫣然说道,“我看你今晚也睡不着了,倒不如我们厮杀个几番,也好消磨一下,这漫漫长夜。如何?”
“好。”唐嫣然一笑,见景烨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就满口答应下来,反正她自己也无聊的紧,一个人度过这漫漫长夜,还不如找个人作伴。
尽管眼前这个愿意与她‘作伴’的人,有些深不可测。
“你先来。”景烨见他答应,不容分说让她先下子,自己则步步跟进。
景烨的棋艺很好,唐嫣然的白字,被景烨的黑子,步步紧逼,最后竟然进退维艰,景烨几次故意漏棋给唐嫣然,但她却始终扭转不了乾坤。
几盘棋下来都是一样的结果,一样的输赢。
唐嫣然小孩心性竟然被激了出来,将手往棋盘上一摊,搅乱了棋局后,赌气说道,“我不玩了,不公平。”
景烨见她脾气上来,反倒不觉得讨厌,反而只觉得娇憨地可爱,失笑道,“赖皮可不是这样赖的,下棋输了,就耍无赖,还亏的是大家闺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