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父慈子孝的温馨场面,斜刺里杀出一个人影,众人还未看清发生了什么,只见正含笑看着雪翘的落幕龙,面孔突然僵硬,直挺挺的坐了下去,血溅了雪翘和司马纯满身满脸,落幕龙身后站着已经红了眼的贾谊,他哆哆嗦嗦的扔下刀,连滚带爬的扑到贾后脚边,颤着声音哀嚎道:“姑妈,姑妈,快,我带你逃走!”
贾后阴沉着脸看着眼前的突变,司马纯刚想发作,只见贾后长袖一扬,重重打在贾谊头上,贾谊受到重击在地上拖行了几米重重的撞在了墙上,前面上精致的壁画因剧烈的震动剥落了下来。
“你瞪什么瞪,又不是我让他杀的。”贾后气势汹汹的走过来,司马纯感觉的到,她是拼尽全力冲了过来,虽然凶狠,但是脚步已经有些虚浮,和落幕龙这样顶尖级的剑豪拼死决斗,已经耗去了她大半体力,刚才盛怒重击贾谊,此刻的她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但是对付司马纯和气若游丝的雪翘还是不费吹灰之力的。
她伸出手来,她的手上不同于一般后妃带着金玉宝翠而是带着象征权贵的碧玺,她长长的指尖染着深深的红色,仿佛最毒辣的心机,最迷情的装饰,那指尖嵌到了雪翘的脖子上。
司马纯反应过来时,她托着雪翘已经倒在了地上,被贾后牢牢的压住,毫无反抗之力,司马纯只剩两只手是自由的,贾后的手一只已经掐住了雪翘的脖子,司马纯拼尽了她这辈子的眼疾手快,死死把手护在贾后还没掐住的另一面,贾后无所顾忌的把自己锋利的如同匕首的指尖穿透司马纯的手,司马纯只觉得钻心的痛,但依旧死死护住雪翘的脖子,另一只手,不甘示弱的抓住贾后另一只手,即使这样,雪翘已经失去知觉似得昏厥过去了。
“你疯了吗?”司马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费力的僵持着,若在平时,她连贾后的一个小拇指也比不上。
“不想让落幕龙死,就松手。”贾后狰狞的说:“她的血肉可以救他的命,他可是你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而这个雪翘,她不过是苏温温那个贱人带来的拖油瓶,没有人在意她的生死。”
“我在意!”司马纯竭尽全力的吼道,只见眼角处多了一抹黑影,心下有了主意,激动的说:“如果我爹知道,自己是这样活过来的,一定会恨死你的!”
贾后力大无穷的手果然迟缓了一些,她愣了愣,就在这时,一记飞脚从她身后踢了过来,花下客一把抱起奄奄一息的雪翘,让被压在最下面的司马纯得以解脱,司马纯深吸一口气,刚才雪翘和贾后同时压在她身上,几乎快要喘不上气来,一面顺气,一面走过去看落幕龙,他像一片枯叶一样,已是风烛残年的样子,贾后的中创,和贾谊的匕首让他几乎没有任何生命迹象,司马纯哆嗦着手,摸了摸他的脉搏,还好身体里还有一丝温热,还有一丝跳动。
“花下客”司马纯
带着哭音,极力克制的说:“带落幕龙和雪翘逃走,快。”
花下客少有正经的说:“回公主府?”
“不行,雪翘去了公主府,群雄一定并起争夺,我们才在这里受了重创,挡不住他们,何况赵王还虎视眈眈的盯着呢……”司马纯摩挲着落幕龙枯皱的手,眼里发酸,来到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男人,从未伤害过她,永远保护她,却从没有过任何要求,甚至最简单的陪伴都没有说过,他就像真的父亲一样,给予了她太多东西。司马纯害怕,悲痛,后悔,这些情绪像是铺天盖地的网,让她走不出来,她该让他去哪里,她该怎么保护他?
“去金墉城吧,太子死后,在不会有人关注那里。”贾后嘴角滴着血,狼狈的趴在地上费力的说。
花下客看着眼前的局面一时有些混乱,不确定的看着司马纯,只见司马纯抹干净眼泪,将落幕龙小心翼翼的托过来送到花下客另一只空的手上,突然说道:“皇后,你还走的动吧”
“什么?”
“如果走的动,就和他们去金墉城吧!”司马纯深吸一口气,她还是选择了原谅,虽然手上钻心的疼一点都没有消失,但是看到紧闭双眼的落幕龙她决定原谅,他老了,如果还能体会一点温情,司马纯愿意去做,哪怕贾后再次反咬一口,司马纯还是选择落幕龙的做法,选择善良。
“哈哈哈……”贾后不受控制的狂笑起来,笑到最后又哭了起来:“你是苏温温的骨血,有她的绝代芳华,你是我的养女,有我的雄才大略,可是,原来你最像的,还是他……”她顿了顿,眼神温柔的落在昏迷的落幕龙的身上:“无论遭受什么样的伤害,背叛,重创,你们都会坚持做出一样愚蠢的事情,可是……”撑起身来歪坐在地上的贾后,费力的仰视着司马纯继续道“可是,谁又不喜欢这样的傻瓜呢?”
她站起身来,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抹掉自己嘴上的血迹,拢了拢自己的头发,说道:“我留下来陪你,打了这么久,总该给他们点交代吧!”
现在留下,一个被俘虏的废后,意味着生不如死。
司马纯一惊,不可思议的看着贾后,随之,无奈的笑了起来:“打来打去,打到现在的结局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