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后,时望的身体基本恢复如初,容屿让医生们给他做了一个全面的检查之后,才带着回到了岛上。
经过几天的相处以及容屿的努力,时望现在对他的态度好了不少,至少单独相处时不会怕得发抖,被他触碰时也不会像惊弓之鸟一样,对他持有强烈的攻击性了。
就比如说现在,时望能保持半米距离和容屿并肩走在大马路上,并且能勉强忍住一头钻进路边的大卡车里,把油门踩到底直接撞死他的冲动。
时望一边走,一边仰头看着四周的高楼大厦。
很难想象他现在是在大海中央的一座孤岛上,而且他记得自己离开伊甸园之岛的时候,这里还是一片山林野地的样子。
但是自己为什么会中途离开游戏,好像是被人打晕带走了?
时望只是隐约记得自己在一个简陋的营地里,尸横遍野,然后他和谁吵了架,说出了什么决绝的话,接着就被关在一个笼子里,遭受了残酷的对待,直到智神派人来救出他……
容屿的身影在他的记忆中模糊不清,也使得这些残缺的记忆不太连贯,头隐隐作痛起来,时望忍不住捂住脑袋,微微躬下身,难受的闷哼了一声。
容屿察觉到了他的异样,连忙扶住他,语气略显焦急,"怎么了宝贝?头痛吗?"
他用拇指帮时望轻轻揉按着额角,力道适中的按摩缓解了头部的痛楚,也让时望逐渐放松了下来。
容屿搂着他的腰,趁热打铁的道:"宝贝,你看你的身体是不是还没好全,不如我们先回去吧,养好身体再来…"
话还没说完,时望忽然抬起头,眼睛像丛林里的恶狼一般凶狠的瞪了过来,容屿立刻改口:"我说笑的,走吧,我带你去找你的朋友。"
据容屿所说,现在的时间点正好是上一场游戏结束,下一场还未开始,齐哲和陆余星正在一栋办公楼里休息。
时望跟着容屿走进大楼,在大厅里遇到了零零散散的几个参赛者。时望注意到他们左手腕上都戴着一个黑色的电子表,屏幕上显示着一个白色的数字,多的上百,少的只有几十。
这个细节在时望的记忆里非常模糊,印象里是曾经有个黑色的东西戴在手腕上,用来记录什么的,但具体是干什么用的,真的想不起来了。
他努力去想,也只会头痛。
时望矜持的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容屿的胳膊,"那个表是什么?好像每个人都戴着。"
容屿看了一眼,"你把这东西也忘记了吗?抱歉,我还没来及把腕表还你。"
他随手从虚空中拿出一个和那些人戴的一模一样的黑色腕表,亲自给时望戴在左手腕上,耐心的解释道:"这是参赛者的标志,上面的数字代表了……"
他还没说完,时望看到腕表屏幕上那触目惊心的1,仿佛明白了什么,脸色变了变,迟疑道:"这个数字,是……?"
可怜兮兮的一分,容屿小心措辞,想着怎么安慰安慰他,然后就见时望自我脑补了,"是排名吧?"
容屿:"嗯……"
他甚至还颇有些凡尔赛的道:"我怎么不记得自己有这么厉害,居然排在第一名。"
"……"容屿目光怜悯的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委婉的措辞,才能不伤及这可怜孩子的自尊心。
两人进了电梯,在安静的电梯间里,容屿踌躇片刻,开口道:"宝贝…"
时望皱起眉,"别这样喊我。"
"好吧,宝宝,你有没有想过这数字其实是分数呢?"
时望的表情凝固了,眼里那点儿小得意瞬间烟消云散,就像春天的花花忽然遭受了寒冬凛风的毒打。
他小心翼翼的试探道:"满分是十分制吗?"
容屿摇了摇头。
时望:"难道是百分制?"
容屿伸手摸了摸时望的脑袋,艰难的道:"是这样的,宝宝,其实是无限分制。"
时望:"???"
时望面如死灰,连容屿过分亲密的爱称与触碰都无暇顾及了。容屿的话擦亮了他模糊的记忆,让他想起来了,这个确实是分数来着,可怜巴巴的、命悬一线的1分。
时望捂着脸蹲在电梯的角落里,整个人都不好了。叮咚——
电梯停在了第十六楼,金属门缓缓向两侧推开,时望立刻站起身,"齐长官和陆余星在这一层是吗?"
"对。"容屿言语之间溢满了醋意,酸里酸气的道:"你还记得这俩人啊。"
明明都把他这个相恋了一千三百年的正牌男友给忘记了,却记得两个相识不到一个月的男人。
"我当然记得他们,我又不是完全失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