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奴不由鼻子一酸,他拼命往外推着白云暖道:“表姐,表弟所犯是欺君之罪,你不要被我连累了,赶紧离开这里。”
“我们是亲人,如果皇帝真的要一并治罪,我又岂能逃得掉。只是表弟,你也知道这是欺君之罪,你怎么能那么傻信口胡诌,表姐断不肯相信那姑娘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
恋奴很是感动。为白云暖对他的信任。但是此刻他忍住了那份悲伤,含泪笑道:“表姐,只要你开心,只要能解了你的郁闷,恋奴做什么都愿意。”
白云暖没想到恋奴是为了她才去认了这桩冤枉,她急道:“恋奴,你可知这是欺君之罪。你为什么这么傻?”
“因为……因为表姐是恋奴心中最在乎的人。”
黑暗中。白云暖看不见恋奴的神色,却听见他哽咽的声音。此刻她有些震惊又有些怀疑,努力告诫自己不要将恋奴对她的情意往儿女私情上靠。
“恋奴。这么说你与那个姑娘的确没有任何瓜葛对不对?你撒谎,不过是为了想帮助我和王爷,对不对?好,表姐绝不会坐视不管的。我这就找那个姑娘去,为什么前头说了自己怀的是王爷的孩子。后头又承认这个孩子是恋奴你的,她这样信口雌黄到底是何居心?”
白云暖起身出了寝殿,静依还等在寝殿外,她满含期待地看着白云暖问:“婶婶。恋奴怎么说?”
“静依,你放心,恋奴是不会背叛你的。恋奴是冤枉的,你现在赶紧带婶婶去找那位姑娘。”
静依点了头。白云暖的话让她吃了安心丸一般。她又迫不及待将白云暖送到了关押章思颖的寝殿之外。
被关在另一间寝殿里的章思颖坐立不安,走来走去,抓耳挠腮,就如热锅上的蚂蚁。她知道这一回她玩大了。她不禁懊恼得要死。其实她是怕死的,她只是想要报复白云暖,可是她并不想将自己的命也搭进去。可是现在,囚禁在皇宫之内,面对四面墙,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一只苍蝇也都飞不出去,她才开始焦躁。她不禁后悔,为什么张易辰送她两千两银子时,她不溜之大吉,非要回来继续把水搅浑,结果把自己也搅了进来不得脱身。
她犯下欺君之罪,她能指望谁来救她呢?她章家不过是生意人,无权无势,有几个臭钱而已,如何与皇帝抗衡。她的哥哥她的父母这个时候只怕自保都唯恐不及,哪还有心思来救她?哥哥靠不住,父母就算有那么点骨肉情谊在,亦是有心无力。
她这一辈子几乎是一无所有了,都是自己作的。
坐在寝宫之内,看着森然的四面墙,章思颖越想越绝望,她甚至把心一横,自己横竖是一死,再难翻身了,不如在临死前拖几个人一起死,黄泉路上也能热闹些。
寝殿的门被打开了,几个宫女走了进来,章思颖从椅子上站起身,冷笑道:“去告诉你们公主,打死我也改变不了驸马爷背叛她的事实。她高高在上,贵为公主又如何?还不是得不到男人的心,驸马爷宁可和我在柴房之内生孩子,也不愿意娶她!她只能利用她的皇帝老爹,强逼驸马爷娶她,她的脸皮实在是天下第一厚!”
章思颖一边骂着,一边在心里爽着,一边又悲哀地哭了起来。这辈子真的是完了,那就让她逞一时口舌之快好了。
章思颖还在骂娘,一个宫女上前已“啪啪”给了她两大耳刮子,直打得她眼冒金星、头昏目眩。待她回过神来赫然发现面前站着静依公主和白云暖。
“我以为是谁,原来是你……”白云暖见到章思颖,比章思颖见到她要震惊千倍百倍。她以为她们的恩怨早就结束,可是没想到章思颖不仅前世作践她,调拨她和章乃春的夫妻关系,害死她唯一的儿子,逼迫她惨死病榻,这一世她还是如厉鬼一般阴魂不散。
“婶婶,你们认识?”静依问。
白云暖点了点头。
章思颖看着白云暖寒如利刃的目光,激灵灵一凛。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白云暖的目光早就在她身上剜了两个深不见底的窟窿。但她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气势,对白云暖冷笑道:“好,总算见到你了,一切都到了该摊牌的时候了。不错,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张易辰的,而是驸马爷的。”
“婶婶,她说的不是真的……”静依着急地拉着白云暖的手臂摇晃。
白云暖拍拍静依的手背,示意她安静,然后并不显山露水,静静地看着章思颖,淡淡笑道:“章思颖。你确定你肚子里怀了恋奴的孩子?”
“千真万确,太医都来请过脉了,还能有假?”章思颖也志得意满,她可是服过五菱草的,才不怕太医把脉。
“那也不能确定你肚里的孩子就是恋奴的。”静依公主着急。
“那就请公主大大方方让我把肚里的孩子生出来,届时滴血验亲,不就真相大白了?”章思颖激将静依。静依毕竟是个才十来岁的少女。哪有章思颖那九曲十八弯的花花肠子,只能干着急地看着白云暖。
白云暖再次安抚地拍拍她的手,对章思颖道:“阿思。你我同出洛县,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看在老乡份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承认是你冤枉了恋奴,故意嫁祸恋奴。那么我和王爷都会向皇上求情,兴许还能留你一条小命,可是你若执迷不悟,颠倒黑白。那么你这一生只怕是到头了。”
章思颖愤愤地看着白云暖,道:“连驸马爷自己都承认了我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他的,白云暖。你为什么还要替他开脱呢?到底是谁在皇家跟前颠倒黑白?”
“阿思,你当真不改口供了吗?”白云暖最后一次问道。
章思颖倔强:“我说的句句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