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连太妃都不知道她这个宿命蛊的宿主能在梦中监视着水珍所做的一切,包括水珍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才是郡主,包括水珍一次次同凶兽饕餮交易。
她也感受到了饕餮明明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但饕餮却没有任何表示,只是再享受着水珍带来的美食佳肴间隙拿那双腋下凌厉的眼看向隐在幕后的水湘,然后发出婴儿般森然的笑声。
有趣,真是太有趣了。
水湘也是这么觉得的,她就这么看着水珍到处网罗仙人道人一点点冲破凶兽封印,听着水珍说话越来越流利,她就觉得内心无比痛快,一旦心中愉悦脸上的笑容也就愈加明媚,待人也愈加宽容,连带这那些王府的仆从对她亦是赞不绝口。
连太妃都不能继续挑她的刺了,她也靠着这张不谙世事的脸夺取了兄长的疼爱,水湘就喜欢看每每兄长宠爱自己时水珍眼里那不经意闪过的怨恨,以此来激发水珍心中对回归原位的渴望。
想到这里,水湘看着身后渐渐靠近的兄长不由刻意脚下一软直直摔进兄长的怀抱里。看着兄长敛眉却依旧宠溺的笑意,再看着垂眸散发阴冷气息的水珍,水湘的笑意愈加灿若桃花,晃得兄长都不由神色迷离,如中蛊般低头亲吻了她的面颊。
那天的天空微蓝,微风吹散成团的蒲公英飘远纷纷扬扬,因这突如其来的吻柳树下的水湘一愣,兄长也不由一愣,腰上的手不知何时离开,水湘抬眼就能望进兄长那向来隐忍的眸子里如今好似燃烧着一把火,能直直将自己燃成灰烬。那是她第一次直白的面对男子的爱慕。
怎么办呢?自己的兄长居然对自己的亲妹妹藏着这等腌臜心事。水湘悠然笑了,仿佛天边捉摸不定的云彩。
就在刹那间水湘挑眉看着兄长身后的水珍,大胆地踮起脚尖攀上了兄长的肩胛,带着奋不顾身的勇气,直直朝兄长的薄唇吻了上去,回应她的是兄长霸道而缠绵的拥吻。
理所当然地,这件事立马被太妃分布在王府里的眼线知道了,她又被狠狠扇了一巴掌,随后是来自太妃无尽的狠毒咒骂。而她的兄长,现在的北静王听闻后急急赶来,撩袍跪在她的旁边,一把拦住了太妃还欲再扇一巴掌的动作,腰杆如挺拔的松。
水湘看着太妃明明是为这双儿女倾其所有,但这对儿女却一个比一个更让她失望,笑容不由愈加灿烂。
随后她便被太妃关押了起来。但她一点都不害怕,因为他的兄长,如今还未及弱冠的王府真正掌权人,每天都会带着愧疚来看她。
他会如幼时般抚摸着自己的发丝,然后用无比苦涩混着泪水的吻来阐述他对自己的愧疚。水湘觉得可以让他更愧疚便积极的回应他,反正一旦到十五岁水珍便会取代自己,到时候就真的是兄妹乱伦,多有趣阿?不是吗?
然而每每当她欲将兄长的外袍褪去之时,她最敬爱的兄长总是轻柔地抓过她的手,然后吻去她不知何时流下的泪水,说着:&ldo;湘儿,哥哥不愿意让你受一点委屈。&rdo;
水湘眯了眯眼忽含泪笑了,笑意在烛火里欲显繁花似锦春光明媚。
哥哥,好个哥哥,好个连自己妹妹都不放过的哥哥。
后来太妃见着实管不了他们,便谴人四散流言说北静王未及弱冠便三妻四妾,年少风流,以此让水湘自己死心。
听到这个消息时水湘正窝在兄长怀里午睡,听完兄长无奈说完后,睁开眼不由笑了。想那太妃真是气糊涂了这种伎俩也配当一家之主。不觉好笑,只伸手搂着兄长的脖颈发泄似的吻了吻兄长好看的下颌。
后来许是太妃也意识到了自己这些流言的无脑之处。便换了一个办法:连夜要求那些首饰店赶制了一批水晶钗,随后到处去大户人家登门拜访,欲给还未有正妃的北静王纳侧妃。
水湘听后伸出手摘了一颗水晶葡萄堵住了兄长还欲继续说的嘴,随后摇了摇手中的团扇轻移至窗边看着那一望无际的蔚蓝天空,眼眸弯弯。
她也知道宴会那天水珍会有所动作,也知道北静王不会来赴宴。因为她&lso;不小心&rso;看到了皇上密令兄长那天要去江南密访林家。为了助水珍一臂之力她甚至抄录了一份佯装不经意间给了水珍。
兄长在离京的前一晚,甚至还不忘潜入她的闺房拉着她的手柔声道歉说他不能赴宴了。水湘见月色里兄长明亮的眸子满满皆是失落,不免支起身勾住了他的脖颈主动送上了临别缠绵的吻。这吻实在太过绵长连向来克制的兄长大手都不由自主地探进她的衣领里,还是她身子不由自主地微微轻颤才让兄长停下了继续的动作。
虽吻得难舍难分,但水湘清楚知道她心中并无一丝爱意,有的只是知道血淋淋真相后,彻骨的冷。
后来她在宴会上看到了林黛玉,想着那个将要被兄长密访的林家,那是个只需你看一眼便会自惭形秽年仅十岁的小姑娘,跟她说话也好,她总是柔柔地注视着你仿佛能容纳这世间最大的恶意。她的笑意才是让人真正的心神舒坦,如同这世间最纯白无暇的光令人只敢仰视。
因她知道水珍会在酒杯里做手脚,便想着想要保护她但黛玉却柔柔的拒绝了。默了一会水湘放弃了,看着宴会里阑珊的灯火想着她一个连自己都救不了的人又何谈救其他人?但为了面子还是又邀了几位千金,这才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