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是想跟沈在说话的,但她觉得下不了台。
可沈在这种比她多修炼了几年的人精,比她能忍得多,她不说话,他似乎更是乐得自在,完全不会主动来找她说话。
于是盛闻言这气是越滚越大,最后直接转过身,歪在车座上睡觉了。
车里冷气有些低,沈在余光看到那人渐渐归于静默,眉头浅浅一皱。
“空调调高一点。”沈在的声音在寂静的车里响起。
司机往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好的。”
说完后,沈在转头把后面的毯子拿过来,盖到了盛闻言身上。
盛闻言睡得很浅,身上有东西一压,她立刻就睁开了眼睛,倏得回过头时,沈在一只手还没来得及收回去。
“……”
“…………”
盛闻言上下打量了他两眼,突然把毯子往边上一掀:“我不盖。”
脾气发得突然,但也是积累已久。
沈在低眸看了眼反盖上他腿的毯子,说:“还想发烧?”
“哪那么容易发烧。”盛闻言道,“而且我发烧了有什么关系,又不影响你。”
沈在冷笑了声,难得被她的话激到,再开口时,说的话也不像往日作风:“不影响我,那是影响谁,沈树亦吗。”
盛闻言:“……我也没有影响他啊。”
“因为你一个电话千里迢迢跑过来,公司一堆事全扔下了,他爸都找我这来了,你说,没影响?”
盛闻言哪里知道这么多,她也是莫名其妙,杨圣的电话里怎么就出现了沈树亦。
“我才没有打给他,我也没有要他来看我!他来不来我才不在乎。”盛闻言发着怒火,发着发着却成了委屈,“而且我生病了,现在你关心的是我有没有影响到你侄子吗,你难道不应该关心关心我是不是已经好了?!”
“……”
沈在被她的张牙舞爪拉回了神,他现在是在跟她吵什么。
吵她和自己侄子之间如何牵连吗。
沈在按了下眉心,自己都觉得荒唐,他声色软了下来,缓了情绪:“不是给你盖毯子了,让你别再发烧了,你看看自己什么态度。”
“可你都没来看我啊……”盛闻言盯着他的侧脸,难过得无以复加,“你不相信我生病就算了,我之前骗过你,狼来了故事我懂。但是你知道是真的之后,也没来看过我啊。”
沈在停顿了下:“不相信你生病的事,抱歉。”
“……”
沈在:“早点给你带医生过来会好很多。”
盛闻言:“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了……”
“事情很多,有些忙。”沈在直视着她,微微水润的眼睛发着淡淡冷光,“你身边也一直有人陪着,不是吗。”
——
回程的飞机上,盛闻言脑子里乱成一片,觉得自己被笼罩在一个压抑的怪圈里,怎么都挣脱不开。
以前,她觉得追人不算难,因为她只需要偶尔出现,偶尔撩拔,逗逗他自己就觉得很开心。至于那个人喜不喜欢她,她都可以另说。
可是到了沈在这好像完全不一样了。
她突然觉得追人巨难无比,自己已经不是这个追逐圈里主导的存在,她完全是被动的。
她会因为他生气而慌张,会因为他不在乎而难过,更会因为他的不喜欢,坐立难安。
她的情绪不受控制了。
回到家后,娄凝和杨圣很快就来看望她。
沈在这个房子他们也是第一回来,娄凝看上了这里的装修,非要她问问沈在哪找的设计师,可盛闻言这会整个人都蔫了,哪里愿意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