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战得意犹未尽的三十六羌胡骑,亦是张牙舞爪的呼喊着方才的口号,随着马超、赵云的脚步,不见一分速度的向前冲去,仿佛方才张横不过是他们小小的一段停留而已。
“夜风乍起,马蹄狂飙,八百义从,所到之处,即为大汉!”
……
远处的秃山之下的大帐外,阎行正手握长刀,一脸愤怒的盯着韩成,甚至他此番前来都没有顾得上同韩遂客套一句,整个人都处在暴怒的边缘,只要韩成胆敢否认,他即便是不顾韩遂的面子,也要生剥了韩成。
“说是不是你?”
看着双眸似乎能冒出火光的阎行,韩成不由自主的哆嗦一下,他从没有见过这样的阎行,以往的阎行怒是怒,但是从来不会喜形于色,他是同父亲韩遂一样的人,什么样的想法都放在心里,而不是脸上的人。不过,眼下,韩成能够感觉到事态严重,阎行似乎会当着父亲韩遂的面杀了自己。
想到这里,阎行就不寒而粟。
为此,韩成转回身凝视着身旁的韩遂,似乎在祈求韩遂能够解围。
不过他没有看见韩遂有任何解围的意图,倒是同样脸色阴沉的回望韩成,道:“说,是不是你!”韩遂也没有想到韩成这么大胆,竟然在这种紧要关头做出如此糊涂之事,不仅拖累了阎行不说,还让阎行白白丧失了拿下秃山,生擒庞德的机会。此等机会一没,恐怕再难有了。为此韩遂亦是同样生气,他也恨不得好好教训一下韩成,可韩成毕竟是自己的儿子,总要辩护解围。但是韩遂知道在阎行的面前他自己最好还是别想遮掩。
“父亲。父亲。”韩成恐惧的走到韩遂的面前,用手拉拽着韩遂的衣衫,大声喊道:“父亲,你要相信孩儿啊!”
“相信,怎么相信!”
韩遂在韩成的耳边轻轻低语一声,他太了解自己这个儿子,瞧他这副样子,便知道阎行不会说假,临阵退兵的就一定是韩成做的手脚,但亦要为韩遂解围。
“哼!”瞧着双腿不停打颤的韩成,阎行不由得从心里鄙视一通,这个人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这种时刻竟然还想请韩遂网开一面。不行,不能让他得逞。随即阎行上前,插拳禀道:“主公,我数万将士浴血奋战,即要攻破秃山却因这无端响起的锣声而有退缩,可怜我八万将士经此一战,只剩五万之众,行,请主公为我等做主!”
说罢,阎行狠狠跪倒。
这一跪,施压不小。
身后从秃山退下来的几个副将们往日便瞧不上韩成的趾高气昂,嚣张跋扈,瞧见阎行如此,随即亦是跪倒高声回应道:“请主公做主!”
附和之声一片,顿时吓得韩成身子直冒冷汗。
“承认了吧!”
韩遂淡淡说道。
听闻韩遂这话,韩成急忙摇摇头,笑话,如果他承认,那可是要掉脑袋的死罪,自己怎么可能会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被阎行弄死呢,随即急忙摇摇头。
靠着韩成最近的韩遂脸色变了变,似乎特别痛恨这个无用的儿子,随即轻声的问道:“就不要包庇你的副将了!”
闻此,韩成的脑袋有如开窍一般,一下子明白过来,父亲韩遂这是给自己找替罪羊,随即抬头凝视着韩遂,急忙点头回应道:“事到如今,孩儿也不隐瞒了,确实我的副将下令鸣锣,我得知的时候,阎将军的部曲已经扯下来了,孩儿本想告知父亲,可是……”
他话还未说完,那韩成副将急忙跪倒近前,连忙摇头,回应道:“将军,不……”
话未出口,韩成已经回身抽剑砍倒那副将,带着被鲜血喷溅的脸庞,心神稍安的回应道:“父亲,孩儿已经替诸位同僚报仇雪恨!”
他父子二人这般举动,看的身旁的众将彼此目目相觑,虽然心知如何,却没有人敢多说什么。
而阎行已经暴怒而起,往日积压在他身上的委屈似乎都在他握紧的拳头里,一下子释放。
似乎瞧见了阎行的举动,韩遂并未转身,对着韩成,抽出马鞭,对着韩成的背部便鞭笞了两下。
“啪!啪!”
两声鞭响过后,韩成惨叫两声,极其委屈的瞧着韩遂,这份当着众将被打的羞辱,他高高在上的韩成何时曾忍受过,随即脸色铁青,回应着,问道:“父亲,为何打我?”
“混账!”韩遂再度上前对着韩成就是两个耳光,扇的紫青后,才扭回身看着众将,回应道:“那两鞭是你包庇下属的处罚。这两巴掌是让你知道,纵容之责!”
本是有些群起愤怒的众将又纷纷压回火气,毕竟韩成这四下子挨的不轻。而韩成又是韩遂的独子,难道还真要让韩成身死,才能了事?如果这样,恐怕以后韩遂也少不了要找自己的麻烦。
未理会脸上如火烧一般的韩成,韩遂踱步到阎行的近前,问道:“彦明,我教子无方,有愧!”
“呵。”
阎行高高举了举拳头,然后啥话都不说扭着头。
韩遂亦是安慰道:“既然韩成耽误众将攻山,事先的帅令就作废了。这攻下秃山的重任还是要由彦明来当。”
“还要?”闻此,阎行惊恐的转回身瞧着韩遂,问道:“此刻已经是午夜,如果真有援军,他庞德等待的援军恐怕已经到了,如果……我们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