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禧宫里。
淑妃坐在佛像前心旷神怡敲木鱼。
“任凭宁婉音狡诈如狐,这一次也难逃一劫。”淑妃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宋清芝怀孕了,更没想到她对自己这么狠……”
“简直是伤敌一千,自损一万。”
若是设局,可能会留下蛛丝马迹,被宁婉音追查出真相。
但偏偏宋清芝这一招,出其不意,毫无痕迹。
即便宁婉音想找证据,去哪找呢?
虽有庄妃一个人证。偏偏庄妃和宁婉音关系微妙,皇帝信不过她的话。
“这一次,宁婉音死定了。没想到她会栽在宋清芝手上,看来以前是我小觑宋清芝了,看起来自恃清高像朵白莲花,但害人的时候,连自己孩子都能舍得,是个毒辣的。”淑妃慢悠悠评判。
她就说,宁婉音满宫皆敌,是活不了多久的。
一连三日。
皇帝没来后宫,而前朝之中,参宁婉音的折子如雪花般飞向御台。
若是寻常事,前朝是不能妄议后宫的。
但谋害皇嗣,这便无人不可骂宁婉音了。
赫连祁让刑狱司将这一桩案子翻来覆去查了十几遍,也没能找到第二个可疑凶手。
前朝的局势不能再拖延下去。
“陛下,请用茶——”汪德贵端着茶盏上前。
赫连祁颇为烦躁将眼前一堆折子推开,视线垂落在腰间悬挂的香囊,突然起身往外走。
“陛下您这是去哪?夜色已深,您当心脚下……”汪德贵赶紧跟上。
月上中天。
赫连祁走到了泠雪阁的宫门前。
被幽禁的妃嫔,宫人大多被遣去了内务府,大门外是负责封锁宫门的太监看守。
看守宫门的太监正要行礼。
赫连祁摆摆手,径直走了进去。
时值秋日,荷花池只剩下残枝枯叶,一片萧败景象。
泠雪阁很安静。
他径直走到泠雪阁内殿,只见那小女子坐在一幅画前发呆。
她一袭茶色寝衣,三千青丝垂落,抬眸望着墙上悬挂的荷花图,安静地像是一幅画。
赫连祁莫名觉得心底有一丝难受。
但他觉得自己不该难受。宁婉音敢做出谋害皇嗣之事,罪有应得,朕岂会舍不得她……
“宁婉音,你可知罪?”赫连祁声音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