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墓人此时早已入睡,这里和庄内不同,夜间并无戒备。
上官红不得不叫起守墓人。
她对守墓人并不陌生,这人叫王瑞,是个道地老实人,人称王老好。
墓舍就在墓地尽头下坡处,这是一栋三间瓦舍,建造得十分精致。
这时上官红早已取下面纱,收起兵刃,来到门前,轻轻敲了两下。
“谁?”
“是我,开门。”
屋内发出一阵悉悉声音,那是在起身穿衣。男女有别,即便房门未关,上官红也不便贸然进入。
里面的人动作奇慢,边穿衣边嘀咕,半晌才打开门,藉着灯光,看清是上官红,“啊”
了一声道:“原来是小姐,你怎么半夜三更的到这里来了?”
上官红认出果然是王瑞,道:“我要到庄主坟前祭拜一下,替我准备些锡箔香纸。”
“小姐怎么三更半夜祭坟?”王瑞说到这里,才猛悟起庄上的情势,已和以前大不相同:
“想不到庄主去世后,咱们庄里会变成这样子………”
他长长叹口气,接着说:“小姐也够可怜的,给庄主祭墓都要偷偷摸摸地,这成什么体统。”
上官红被他勾起幕幕伤心往事,也叹口气道:“你可知道近来庄里的情形怎样?”
“庄上表面倒没什么变化,不过听说天风堡来了不少人,真个的,听说在庄主去世后,小姐曾回过庄上,可是那天并未见你到墓地送葬,这些天小姐住在那里?”王瑞显出无限关切。
“这些一你就不必管了,反正总有落脚的地方。”
“那么小姐现在住那里?”
“暂时不便说,我不能停留太久,快些为我带路。”
王瑞准备好香纸,再点起灯笼,走在前面引导。不多久,便停了下来道:“这就是庄主的坟墓了。”
这座坟墓修建得十分宏伟壮观,占地足有半亩,石碑也足有八九尺高。
上官红等王瑞焚好了锡箔香纸,深深跪拜下去,在这刹那,再也忍不住珠泪夺眶而出,扑簌簌滚落双颊,沾湿衣襟。
王瑞在旁也不禁直揩眼角,道:“小姐,人死不能复活,保重身子要紧。”
上官红由王瑞手中接过点好的三支香,恭恭敬敬插进香炉,哽咽着说:“爹爹,女儿不孝,未能赶上见您最后一面,如今又不能为您报仇雪恨,您真是白疼女儿一场了,女儿今生今世只怕永难补偿不孝的大罪了!………”
“小姐,还是节哀些吧!”耳边传来王瑞的声音。
上官红抬袖拭去满面泪痕,再呜咽说道:“女儿知道爹爹死得太不甘心,您老人家倘若在天有灵,请能托梦给女儿,女儿如果不能替爹爹洗清冤屈,情愿碰死墓前,以谢爹爹在天之灵!”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站起身来,接过王瑞手中的灯笼,绕着墓地留神观察。
“小姐看什么?庄主这墓前墓后我每天都打扫得干干净净。”王瑞有些纳闷。
“我不是看这个,王大叔,我爹安葬后,可有江湖人物或亲戚朋友前来祭拜的?”
“这个么?几乎天天不断,光是有头有脸的,也足有好几百人,那些不知名的江湖混混,就更不用提了。”
“卫彩云有没有来过?”
“这倒是怪事,夫人好像并没来过,也许我没看到。”王瑞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