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瑶卿怎么也想不到,谢逸尘竟然会如此这般的犹豫不决、磨磨蹭蹭了许久之后,最终冒出来这样的一个问题来。
她先是微微一怔,紧接着便深深地看了谢逸尘一眼。
谢逸尘感到些许的不自然,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眼神则开始左顾右盼起来。等待了片刻之后,发现谢瑶卿依然沉默不语,他突然间像是领悟到了什么似的,满脸惊愕地说道:“难道传言是真的?”
天啊,虽然他也不是那么很确定传言的真实性,但还是更偏向于传言是假的,也很希望是假的,毕竟这关乎于自己亲妹妹一生的幸福。
但现在,确定传言是真的了,谢逸尘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若是换做其他人,尤其是与自家毫无关系之人,按照谢逸尘的性格,必然会选择当个旁观者看好戏。可偏偏这件事情牵扯到了自己亲妹妹,这种感觉就变得十分微妙了。
谢逸尘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不已,看向谢瑶卿的眼神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沉思片刻后,谢逸尘再次开口道:“我有一位同僚,他的外祖家族世世代代都是行医之人,可以说是名副其实的杏林世家。要不然我去问问他,看看是否有适合的药方偏方之类的?”
宫里的太医治不好的毛病,兴许民间的医者有办法,太医院的太医虽然医术高明,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但不意味着普天之下没有医术更精湛的大夫郎中。
谢瑶卿当然明白谢逸尘的好意,可她还是忍不住嘴角微微抽搐了几下,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并未明确表示自己的态度。
就让三哥去折腾吧,如果不给他找点事做,一旦让三哥得知她和萧承绪之间的矛盾其实涉及到其他方面,那他肯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到时候又会让父亲和兄长们忧心忡忡了。
一向报喜不报忧的谢瑶卿并没想把自己的亲人牵扯进来。她与萧承绪之间的事情,哪怕已经乱成了一团麻线,也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问题,他们自行解决即可,实在无需牵连太多人。
谢瑶卿暂住在永昌侯府,她的生辰自然也就在侯府过了。
除了尚未返京的谢逸随外,一家人整整齐齐地聚在一起,共同为谢瑶卿庆祝了一个温馨快乐的生辰。
宫里,萧承绪从谢瑶卿踏出宫门的那一刻起,便已经得知了她的动向。当手下之人回报说她已在永昌侯府住下时,萧承绪心头不禁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事实证明,他的预感并没有错。
自那日之后,谢瑶卿便一直未再回宫。眼看着宴会之日逐渐临近,可这位本该成为宴会主角的皇后却始终不见踪影。
这场精心筹备的盛宴仿佛成了一场闹剧。尽管宴席依旧丰盛,但缺少了主角的存在,使得整个场面变得异常尴尬。前来赴宴的宾客们面面相觑,脸上尽是茫然和疑惑之色。他们原本期待着能够目睹帝后恩爱和睦的风采,如今却只剩下一片冷清和寂静。
尽管宫廷内众人皆知帝后之间关系紧张,但这样的事情实在不适宜外传,以免沦为他人茶余饭后的笑柄。
于是乎,奉安找了个皇后凤体不适,不能出席宴会的借口,大致将宾客们糊弄了过去,草草地结束了宴会。
永昌侯府自然也得知了宫里设宴之事,同时也猜到了谢瑶卿与萧承绪之间可能存在矛盾,以至于谢瑶卿赌气回了侯府。
然而,谢瑶卿对萧承绪只字不提,他们也无从问询,于是便佯装不知情,找了个借口推掉了宫里的宴会。
夜幕降临,将近戌时,萧承绪突然现身于永昌侯府。
尽管没有声势浩大地动用皇帝出行的排场,只是身着便服,低调出行,但必要的礼节仍然不可或缺,永昌侯领着两个儿子恭恭敬敬地将萧承绪迎入府邸,让下人端茶奉客。。
“侯爷不必多礼,朕此次前来,乃是为了接皇后回宫。”
萧承绪毫不掩饰,直截了当地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他清楚地知道谢瑶卿对他心存不满,不待见他,但依然厚着脸皮出现在谢瑶卿面前。。
还有些时间,还能为卿卿过一个生辰。。
永昌侯说了一些客客气气的场面话后,随即派遣小厮前去后院请谢瑶卿出来相见。
谢瑶卿得知此事之后,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面无表情地向知雨等人吩咐道:“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宫吧。”
萧承绪既然已经到来,即使只是做做样子,她也必须要回宫去了。否则,如果萧承绪在爹他们面前乱说话,说些不该说的,那么她就难以解释清楚了。。
与其这样,倒不如将计就计,让爹和大哥三哥他们误认为自己只是和萧承绪暂时闹别扭罢了,反正以前也不是没有过类似的情况,既然只是一时赌气,而如今萧承绪已经服软,那她也就应该借着这个台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