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绪目光直直地凝视着谢瑶卿,脸上表情平淡,让人难以看出他究竟是恼怒了还是并未动怒,只是深邃如墨的瞳孔里,却似乎若隐若现地流露出一丝委屈。
当谢瑶卿察觉到这一点时,浑身不由自主地泛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觉得自己肯定是眼花了看错了。
委屈?
萧承绪竟然会感到委屈?
他有什么可觉得委屈的?
她在坤宁宫开开心心地听曲赏舞,与萧承绪毫不相干,怎会轮到他心生委屈?
谢瑶卿不能理解。
因为理应感到憋屈的人分明是自己才对。
好好的一番兴致全被这位不请自来的家伙破坏殆尽,自己尚未觉得委屈,始作俑者反倒先委屈上了。
这算哪门子道理?
这不就是恶人先告状。
以前怎么没发现萧承绪是这种人,除了狂妄自大,满腹阴谋诡计和嘴里没几句实话外,竟还挺会装模作样放。
谢瑶卿不禁在心中暗暗摇头,心想自己看人的眼光实在是不怎么样。
不过这也不能怪自己,毕竟萧承绪不是她自己选的夫婿,先帝做主赐的婚。
两人僵持了好一会儿,谢瑶卿始终没有丝毫退让之意。最终,先让步的是萧承绪。
当他与谢瑶卿那冰冷的目光相对时,他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惹了她不喜。
“既如此,就依皇后所言。”
听到这句话,谢瑶卿只是轻撇了下嘴,并没有感到多高兴。
说到底,还是听的萧承绪的话,他让走便走,他让留则留。
然而,转念一想,萧承绪是皇帝,掌握着世间最为尊崇的权力,无人能够抗衡。那些歌姬舞姬们听从他的命令也是理所当然的,自己即便是有点微末的权势,也是因为萧承绪给她了,她才有掌管宫廷的权力,不然,还不是只有听人号令的份。
谢瑶卿想想便释然了。
只要不耽误她继续享乐就行。
于是歌姬舞姬们继续各司其职,当歌者歌,当舞者舞。
谢瑶卿悠然自得地坐在那里,一边品尝着精致的茶水和点心,一边尽情欣赏着眼前精彩纷呈的歌舞表演,完全忘记了身边还有一个名叫萧承绪的人存在。
萧承绪几次试图打破沉默,找话跟谢瑶卿交流,但每次都被对方无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