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世皓站在温绿绮的背后,感受这种几乎没有距离的亲密。他吸气,吸入的是她发间的幽香,他知道她用的洗发精是伊卡璐草本精华,因为他正好也用同一个牌子的洗发精。
温绿绮站在赵世皓的前面,感受这种几乎没有距离的亲密。他的呼吸呼在她的发顶,她可以感受到他细微的呼气正在拂动着她的发丝。或者,他的呼气并没有拂动她的头发,拂动的只是她纤细的神经。
夜晚,公路上的车辆较白天的少,公车开得挺快的。他们觉得,今天的路程变短了,而且,他们从未有过坐公车没有位置还觉得路程短的感觉。
老太太和老公公中途站就下车了,但赵世皓和温绿绮谁也没有坐下来,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站着。
终点站下车,两个人慢慢地走在昏黄的路灯灯光里,没有说话,就这样并肩走着。
“我到了。”温绿绮在楼梯口停下来,对赵世皓说。
“哦。”赵世皓像是刚刚回过魂似的应声。
“我上去了。晚安!”温绿绮竟心生不舍,定定地看着他、含蓄地笑着。
“晚安!”赵世皓看着含笑的温绿绮木讷地说。他不确定,她是否会给他一个机会,或者说给她自己一个借口去接受一段新的感情。他三十三岁了,已经不能像一个二十岁的男孩那样冲动地表白自己的爱慕,如果她拒绝了他,怎么办?
所以,并不是他没有勇气去表白,而是他怕她还没有接纳另一份感情的准备或打算,他不想惊吓到她,不想她为难。不说,他还可以接近她;说了,他可能就会失去这种看着她的幸福。
等待,等待她有一天会醒觉,看到他就是她最好的依靠,因为他爱她爱得那么深。
温绿绮看到赵世皓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知他的心思又停在什么事上去了。他对她,有没有一点点那种感情的成分存在呢?
“绿绮。”看到她要离去,赵世皓不受控制地开声唤住了她。
“什么事?”他是不是有话要对她说?温绿绮转过身。
“晚安!”看到她的脸,他就没有把握把心里的感觉说出来,因为这张脸,曾经为一个男人如此苍白,那眼神,曾经为一个男人如此绝望。
“晚安!”温绿绮小心地隐藏好自己的失望,他们不是早已道过晚安了吗?何必又再重复呢?
“你住几楼?”赵世皓问。他还不想太早地离去,他还想陪她走多一点点路,于是他问她住几楼,而他应该送她上楼。
“五楼。”她回答出一个让他可以用来做借口和她多待一会儿的答案。
“我送你上去。”赵世皓不由得笑了,好在不是住二楼。
“麻烦你了。”她这样说,其实这种有铁闸的楼梯间里,又怎会有坏人呢?
“不客气。”何时,她才会不再对他如此客气。
五层楼梯很快就走完了,赵世皓不得不告辞。温绿绮站在门口看着赵世皓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弯处,才转身开门进去。
“电影好看吗?”温树德问推门进来的女儿。
“好看。”
“有没有遇上什么特别的人或事?”
“没有。”赵世皓不算是特别的人,老太太也不算是特别的事。
“这样啊。”温树德有点失望地说。
“我要去洗澡了。”温绿绮没有去探究老爸的表情。
失望的人除了温树德,还有赵九菊。
看到儿子回来,她也愉快地追问在电影里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人或事。
“没有。”能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电影院里不就是看电影吗?
“这样啊。”赵九菊失望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