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威风八面的白晟所不同的是,白越出生后,月箩便死去了,白瑜对他极是厌恶,所以便将他扔去和奴隶一起生活,若非白越后来小小年纪便显现出了他的武学天赋被白家注意到了,否则直到现在他依旧还在和奴隶一样做最脏最累的活。
重回白家本家以后,白越终于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起初他也想过要努力上进,这样父亲就可能注意到自己,改变对自己的看法。
可他送给白瑜东西,会被白瑜当着面丢掉,他唤白瑜父亲,会被白瑜命下人掌嘴,甚至族中稍微给他安排好一些的衣食住行,也会被白瑜强行让人换成最差的待遇。
再大一些,白越知道白瑜不待见自己,便渐渐不再想要亲近他,只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渴望过父亲的关注和好感。
那会儿白晟也长大了,白晟是在白瑜身边长大的,也十分清楚自己父母辈的纠葛,他对白越的厌恶比白瑜更甚。他认为,若不是因为白瑜和月箩,他的母亲兴许到现在还活着,他父亲也不会整日饮酒思念亡母。
族中有规定不能互相残杀,却没有规定双方之间不能比试切磋。白越学武的时间本就晚于白晟,更何况白晟还是白瑜亲自教导的,两人比试几乎就是白越被单方面虐打。
若白越偶尔爆发那么一下,也会被一旁观战的白瑜出手压制下来,白瑜不会允许白越有任何伤害白晟的机会。
那天,白越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面无表情地说:“每一次白晟来找我的时候,我都在想,如果可以换掉这全身的血,如果我不是那个人的儿子,那该有多好。”
父与子,兄与弟,原本应该是多么亲密的关系。
放在白越父子之间,亲密半点没有,仇恨却无休无止。
在此之前,我从未想过,我的公子会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虽然他没有过去的记忆,但身上的气息是一模一样的,我可以肯定他便是我要找的人。至于为何他出现在五百年之前,又为何能与我在五百年后相遇,这个问题无解,暂时我也没空去想。
眼下我唯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拥抱他。我环住他的腰身,将脸埋进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温声对他道:“公子,我会对你好的,比所有人都好。你想赢,我便会不惜一切代价帮你赢,你想走,我也会二话不说地跟你走,我愿意陪着你去做一切你想要做的事情。所以,不要再难过了……”
白越身子僵硬得厉害,良久,我才感觉他将脸埋在了我的肩头,说道:“你连本公子都打不过,还想帮本公子赢?”
感受到肩膀有温暖的湿意,我搂住他腰的手缓缓往上,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后背:“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公子,哭吧,我不会笑话你的。”
在我话音落地的瞬间,白越一张嘴,狠狠地咬在了我的肩头。
“嗷!!!”
在我的惨叫声中,白越恼羞成怒道:“胡说八道,本公子不过趴在你肩头帮你吹落叶,你哪只眼睛看见本公子哭了?!”
其实,我很想说,公子你脸上还挂着泪呢!
但是,我不敢……
次日,天刚蒙蒙亮,我便听到庭院之中隐隐有刀剑之声传来。
妖的听觉都甚为灵敏,我一听到那声音,便立即从床上翻身而起,直奔刀剑声音传来之处。
从找到白越,到跟他回白家,这一路上我一直都有一种恍然如梦的感觉,总是会害怕一眨眼他便再度消失了。
是以从房间到庭院的路上,我几乎是用上了我最快的速度。好在当我赶到的时候,白越并没有消失或受伤,我在屋中听到的那些声音,皆来自于他手中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