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的,你与吴无玥一同去,只有一条,活着回来就好,没有什么比你的命重要。”
雨化田点点头,这次松开了朱由检的手,不再回头离开了乾清宫。
他慢慢地走过在护城河边的桥,天边夕阳洒下了落日余晖。“今日乱离俱是梦;夕阳唯见水东流”,雨化田低声念出了这句话,终究自己是变了,不再是那个不懂情爱的人,所以心才会乱,为了朱由检的帝王之心,但也难逃朱隐之的真挚之爱。原来在不知不觉间,他不能在局外旁观,黎民百姓、天下大计,他也入了大明之局。
自己何必如此呢?雨化田找不到答案,也许只是因为心中放入了一个人,所以才心甘情愿为之出生入死,为了大明出生入死。 接二连三、相继发生的起。义在这个时候并没有过于困扰京城的官员们,因为近些年天灾就没有中断过,所以有些百姓选择了激。进的手段,说实话也不是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情。而距离京城最近的河北保定叛。乱被平定后,却有大臣上奏折说卢象升领兵不利,才导致了十万人出京,但造成了两成的伤亡,用京营的精兵良器对付那些流民,居然还会有这样的损失。这股风竟然越吹越烈,甚至那一百个逃兵的脑袋也算在了卢象升的头上,说如此凶残之人,误导了皇上,才会有了那道要就地斩杀他们的圣旨。
自古流言最杀人,卢象升是卢阎王的事情在京城传开了,弹劾他的奏章不要钱似地飞到了朱由检的案头,莫不是要请换一个京营的提督。偏偏皇上就是没有拿出一个明确的态度来,一面模糊地说,如果朕马上就撤换平乱的功臣,似乎会惹人非议。这个信号一出,一滩浑水就更加的混乱了。看卢象升不顺眼的人绝对不少,光说京营中被他铁面无私惩戒过的人,就有一大摞,莫谈那些被清理出去的败类。重要的是现在的京营不是草包呆的地方了,看起来是要有大用的,那么卢象升下台了,上了一个有利于他们的实权者,怎么看都是好事。
自从卢象升平乱回来之后,除了几个主将之外,京营应该拿的赏赐是没有少,皇上的意思是他们要在保定的做法过于血腥,明明是去平乱,却一个活口都没有留。因此,京营需要静心一下。
“外面的事情你都不用放在心上。”朱由检简装到了京城神机营,“这一个半月里,一定要抓紧一切时间,将三营好好训练。让这次出战的军士,好好操。练那些未出战的军士。”
“臣明白。”卢象升多少猜到了不久之后必然有大事发生。皇上现在什么也不说,甚至让那些言官往自己身上泼污水,必然是有道理的。作为京营的统帅,卢象升的发迹是朱由检一手提拔的,往根子上说他只有相信皇上,也只能相信皇上。
朱由检拍拍卢象升的肩膀,“这段时间你也要受一些委屈,对营中军士们的士气你也要好好引导。朝廷是不会卸磨杀驴,把功臣害了的。如果有必要,可以透露一些朕是要你们进行秘密任务,所以才让你们在这里加急训练,不要与外界过多的接触了。”
卢象升也在私下中想过了无数次,皇上先用生死浴血之法给了京营军士实战的机会,现在又要让他们在这样的恶意流言中秘密操练,到底是要对于谁呢?难道是起。义军,皇上要把京营的人派到地方上去平乱。可是并没有出现能一呼百应势如破竹的起义军头领,用得着这样的慎重又急迫的对待吗?
任凭卢象升再敢猜测,也绝对想不到他们这二十万人,是专门为了一位大名鼎鼎的老熟人准备的。在这个时候,明朝上下,文臣武将,就是边关的孙承宗也绝不会真心认定皇太极会在十月之时,绕道直入京师。
“大汗,镶白旗也都已经准备好了。”多尔衮进入营帐,今年他才十七岁,但是已经彰显出了过人的军事才华,去年与蒙古对战中,破敌人于敖穆楞,皇太极赐于他‘墨尔根戴青’美称,而这次皇太极准备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入明之战,他也是主力之一。
“十四弟也来了啊。”皇太极笑着让多尔衮下座,“今日我们就最后落实对明的部署。”
莽古尔泰撩了撩衣袍,在皇太极提出了这样一个能够直入大明的军事计划后,他已经迫不及待了,“大汗,此战势在必行!就在八月,阿山、塞赫、查塔、莫洛浑,这群该死之人居然差点发生叛逃宁远,要向孙承宗投降,这简直就是我大金的耻辱。现在孙承宗驻兵宁远,还有毛文龙在皮岛那里又要立起来了,高丽人也是墙头草,又忘了我们把他们打痛之后的样子,局面对我们十分不利。”
“为今之计,我们一边现在辽河驻扎,让孙承宗不敢放松警惕。但是剩下绝大多数八旗子弟都要绕道蒙古,毁长城入明。”皇太极对明朝延边兵防十分有把握,除了辽东一带,其他的地方与纸糊的相差不了多少。这些年,后金与明朝耗了那么久,明朝把人力与钱财用到了哪里,没有人比后金这个敌人更清楚。
范文程作为皇太极的心腹,也参与到了这场绝密的军事讨论中来,“大汗所选择的时机,正是能让明朝措手不及的时候。这小半年来,因为粮食无收,陕北一带已经多有起。义频发。根据线报,在保定的平乱出动了京营,但也是死战了很久,现在明朝还在为了是不是要降罪京营指挥而陷入了一滩浑水。这时出兵,孙承宗虽有牵制之力,但若我们出其不意,很快就能突破脆弱的明朝边防,此后这一路攻入京城的路上,即便有孙承宗在后反击,可我们若能一举围困京城,他必然也要投鼠忌器。关键是边军不得入京是明朝的规矩。明朝皇帝如果能在这事情上强硬,那么也不会出现刚平定叛乱的京营,还没有能得到一个应有的赏赐,反而是要接受惩罚的结果了。”
皇太极听着大家的说法,微微点头,这个先发制人是他决定的,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也应该是十拿九稳,就算不能攻破京城,也能在这一途抢掠不少的物资来充实八旗,除了这个计策冒险了一些,怎么看都是百利而无一害。可为何他心中,总是有一种隐隐的不安。明明就如范文程说的,这个进攻时机最能把明朝打的措手不及。趁着它内乱刚起,京师的最后一道防线京营的指挥权也出了大问题的时候,简直是天赐良机。
皇太极前思后想,只能把自己的不安归结到是因为这个计策本身太出人意料上。明朝皇帝不可能知道他们出兵的动态,也更谈不为了让他们放松警惕,让满朝弹劾京营统领之事了。是他多想了,那些明朝人就喜欢内乱,这不是早就知道的嘛。
“好!那么事不宜迟,明日我们就出战。此战事关大金的兴衰,务必要直捣黄龙,拿下京城!各位,关内的大把良田与银钱都在等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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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元二年,后金历天聪三年,十月初一,比朱由检记忆中的日子更早上了十几天,‘己巳之变’爆发,皇太极率领十万精兵绕道蒙古,从喜峰口突围直入大明。明朝上下,举朝哗。然,京师危矣。
皇太极突破遵化的速度极快,孙承宗虽有心回击,但此时更加重要的是确保京师没有问题,边军一分为二一部分先是抢在了皇太极之前也赶往京城,要把后金八旗阻截在半路,还有一部分从后方牵制敌人。然而皇太极的目的明确,他绕过了孙承宗的防线,直扑京城。
今天早朝的时候,几乎就没有一个人的脸色是正常的,大家都心有惴惴,如果后金真的攻入了京城应该怎么办?他们难道要南逃到南京去?不怪有人会有这样的想法,大明与后金对仗已经十多年了,胜少败多,一直都是心腹大患。为了后金不知道有多少的军费投了进去,正是因为知道这是个劲敌,一定要好好防住,不然何必倾注了大明每年近一半的财力去做此事。
“平时,不都挺会说话的吗?!”朱由检看着这股沉闷有不安的气氛,最终开口打破了这样的不安沉默,“怎么今天倒是不说了。朕记得前段日子,谁还说过卢象升为帅杀孽太多,不遵仁义之道,应该把他撤职了。这几位难道不想前往前线,把这番话与皇太极也好好说说,说不定他于朕一样都广纳谏言,听了你们的话,就不再对大明烧杀抢掠,立地成佛了。”
那拨前阵子蹦跶欢快的人都统一噤声,眼神就盯着地上,在心中第一百零一次骂自己,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就应该请病假的,刚才瞄了一眼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