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轻轻一拍腿,用干枯的声音叫道:“可不是咋的。那李会计实在听不下去了,就从屋里出来说好话。那村长老婆更厉害了,一边骂,一边向李会计吐口水。李会计气不过,就打开大门出来了。村长老婆冲上去,两个女人就跟斗鸡一个样儿,掐起来了。掐得那个热闹呀,在地上直骨碌,你骂我祖宗,我操你奶奶的。衣服也埋汰了,头发也乱了,脸也有了伤了。唉,真是的,都是女人,干嘛不消停点,有话好好说嘛。”
风淑萍叹道:“这村长老婆真够厉害的。谁要是犯到她手里真够戗呀。”
老太太说:“可不是咋的。这村长老婆年轻时候就不是善馇子。她爸以前可是杀猪的。脾气就不好。这村长老婆随他爸了。不过,这李会计也真够硬气的,跟人家男人乱搞,还敢出来。这不是往刀上撞嘛。”
风淑萍关切地问道:“那后来怎么样儿了?”
老太太回答道:“大家劝不住,就有人去报告了村长。村长拉长了脸跑来,跟他儿子一起,将自己老婆给拉走了。还当众说,要是老婆再闹的话,他就离婚。
村长老婆这才消停了。“
风淑萍说道:“村长老婆不是挺厉害吗?怎么没有跟村长干呢?”
老太太又干笑了两声,说道:“她再厉害,也是人家的老婆呀。她要是把村长惹急眼了,村长敢伸手打她。”
风淑萍说道:“村长老婆也不是一般炮呀。谁不知道她县里有挺实的好亲戚呐。”
老太太一脸的兴灾乐祸地说:“这倒是不假。可是她还是有些怕村长的,村长脾气可不好。要真是不要她了,她又嫁给谁去呀。”
风淑萍问道:“老大姐,村长会离婚吗?”
老太太使劲儿一摆手,说道:“不可能,那怎么可能呢?村长离婚也得顾一下自己的前途呀。要是没有村长老婆的亲戚支着,他屁股再大,也坐不稳‘村长’这个椅子呀。他是不能离婚的。村长老婆也不会离婚的,她离了,只怕没有人要。再说了,她还要把柄掐在村长的手里。”
风淑萍听了疑惑,说道:“村长老婆又没有干什么坏事,能什么把柄被人抓着呢?”
老太太神秘地一笑,说道:“你真的不知道吗?很多人都知道的,只是大家看在村长的面子上,都没有说。”
风淑萍双手一摊,说:“我真的不知道。要知道的话,我就不问你了。”
老太太看了看旁边坐着兰花跟成刚。兰花笑嘻嘻地说:“老婶子呀,你说你的吧。我跟我男人都是老实人,嘴上有把门的,保证不乱说。谁要是出去乱说,谁就乱舌头,谁乱屁股上长疮,谁就脚底下冒脓。这下你总信了吧。”
老太太想想,说道:“好吧,我就告诉你们吧。你们可别跟别人说呀。”说着话,那透着几分狡猾的目光在三人的脸上一扫。
三人都是同声答应,表示不会有问题。老太太这才说:“这个村长老婆年轻的时候也不是正经人儿,跟过好几个男人乱搞呢。还打过几次胎呢,就连牯子都不象是村长的儿子。”
风淑萍跟兰花听了大惊。风淑萍哦了一声,说道:“还有这事儿?”
兰花一脸惊讶地说:“难怪村长对牯子一直不那么好呐。原来是有这个原因呀。”
老太太一脸的得意,说道:“就是这个原因呗。当初要是村长对牯子好一点,牯子也不会为结婚的事儿发愁儿,更不会因为心情太差,去找表子了。”说到儿,她见兰花向她直使眼色,便闭口不说了。警觉的目光在成刚的脸上扫了扫,见成刚没有什么变化,这才放心。
兰花连忙说:“还说村长的事儿吧,不要扯远了。”
老太太笑了笑,说道:“好的,好的。村长走的时候还跟大家伙说,让大家不要出去乱说。要是谁出去乱说,出了什么事儿,谁就得负责任。我跟你们说了,你们可得看住自己的嘴呀。”
兰花说道:“那是一定的。我们家人你还不放心吗?个顶个的嘴严实呀。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老太太点点头,坐炕沿上站起来,说道:“淑萍呀,兰花呀,我得回去了。”
风淑萍也站起来,说道:“忙个啥呀?老大姐,再坐一会儿。”
兰花也站起来说:“就是呀,老婶子呀,忙啥呀,你家里也没有吃奶的孩子。”
老太太说道:“吃奶的孩子是没有,可是吃饭的人可有好几个。改天再唠吧。
我得回去接着做饭了。“说着话就往外走。风淑萍便陪着,送出了大门。屋里只剩下两个人了。成刚就问:”兰花,这个老太太是谁呀?“
兰花回答道:“是我家的邻居呀,就住在西边,隔几个门就是了。”
成刚笑道:“她好象什么都知道呀。”他想了刚才关于牯子的那几句话,说是找什么表子,是指的小姐,还是指的哪个下贱货呢?兰花跟牯子的分手会不会与此有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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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花一笑,说道:“这个老太太,人倒不坏,只是嘴碎了些,什么话传到她耳朵里,她都敢说出去。为这张嘴,已经有过人找上门打架了。她消停不几天,老毛病就又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