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旗城下了场雷雨,狂风吹的窗户啪啪作响,外头轰隆隆的打着雷,气象报告说是中级颱风登陆了。
我把窗帘掩实,缩在床角,内心有些不安,大概是想起了儿时每个被折磨的夜晚,天气也是像现在这样下着雷雨,父亲会把我关在房间内,有时和几个赌友在客厅里搓着麻将,有时喝着闷酒、醉了就衝进来胡言乱语。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苏阳,我接起电话,电话另一头的声音说道:「天气真不好。」
「你打给我就为了这丁点破事?」我没好气的说。
「当然不是,我煮了麵,要一块吃吗?」
「你自己吃就好。」
「赵落希。。。。。。」他的声音有些囁嚅。
「怎么?」我挑了挑眉头。
「我怕打雷。。。。。。」
我忍不住笑出声,「所以?」
他说:「来我家陪我啦,就求你这么一次!」
我对苏阳说:「你放屁,这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
举凡生活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连打一隻蟑螂,他都会来求我帮他处理。苏阳的保证一点也不值钱。
我随口敷衍着苏阳,说我考虑看看,掛了他的电话,依然赖在床上动也不动。
内心不断有个声音在警告我,和苏阳不能再像以往那般无所顾忌,他是有心上人的男孩,和他保持着安全的距离,无论对我跟他甚至是江孟辰来说,都是件好事。
儘管我是这么想的,但很显然地,苏阳根本不放在心上。
我想起前几天半夜,苏阳按了我家门铃好几次,我气恼地打开门板,他一脸飢肠轆轆的对着我说:「赵落希,陪我去豆浆店,我想吃烧饼,嘴馋了。」
我问:「就我跟你吗?」
他回道:「难不成还要约江孟辰他们吗?你傻啦?他们家住那么远,都说远亲不如近邻,唉,不说了,想吃宵夜我竟然可怜到只能找你。。。。。。」
「难道这就是你有求于人的态度?」我瞪向苏阳,他才识相地止住碎念。
苏阳是个鲜明的少年,渴望的表情在脸上一览无遗。
他望着我的目光清澈明亮,对我笑出一口白齿,期待着我的同意。
最后我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他的请求。
于是我们骑着脚踏车,一路哼着歌,绕过一条又一条的小路,到了市区的豆浆店,他点了烧饼和油条,而我点了杯热豆浆,两人在无人经过的小巷里、其中一盏发着黄白色光芒的路灯下,席地而坐,散漫地聊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