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星洲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这应该是他表哥找来打扫的阿姨,“半小时后可以上门。”
周惜云挂断电话,将地址和电话转发给沈临桉,再伸长脖子冲着楼上喊:“桉哥,接活儿了!”
沈临桉慢吞吞的刷牙,嘟囔:“嚷什么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接什么不正经活儿呢!”
从订单祥情看,客户房子不大,用不着两个人,沈临桉开着他那辆破车往客户那边赶。
陈星洲坐在沙发一堆衣服上等,打开门,看到沈临桉,上下打量他:“是你啊,碰瓷……哦,不,剪刀手小兄弟,你是干清洁的?”
“啊,对。”反正都是整理,干清洁的也没错。
“我们以前见过吗?”沈临桉问。
陈星洲藏不住话:“我见过你,向阳路口。”
就着那天的情况对着沈临桉就是一通批评教育:“过马路你得看红绿灯,还有,不要戴耳机,站在路中间对着摄像头比剪刀手也不行,那视频得亏是我看见,给宣传组的看见了,你就得上本地交通平台头条了,反面例子呈现,还是不打码的那种。”
沈临桉讪笑:“对不起对不起,以后不给交警叔叔们添乱了,一定注意。”
“不过我还是想问,你那天是想撞车吗还是单纯走路没带心?”
沈临桉挠头,想自杀的念头写脸上的吗?那么容易被人看穿,上次是那个冷老板,今天又是这位交警同志,“咳,那天心情不好,我这个人吧,比较倒霉,父母不在了,好不容易娶了个老婆,老婆跟人跑了,留下个重病的孩子,去医院打算换肾给孩子,一抽血,医生说孩子不是我的,那天一个没想开,你能理解对吧?”
陈星洲听得龇牙咧嘴:“兄弟,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经历了这么多,不过还是想劝你,下次别干傻事了,我把你设定为重点关注对象,队里最近新进了一批高端设备,能够通过人脸识别锁定关键人物,以后你要是再想不开,马上会有我们的队友找到你。”
沈临桉听得直咬牙:“谢谢啊,同志你人真好!”
还挺好骗,比前面那位姜先生好骗多了。
“不谢,那什么,你这收拾得挺长时间吧?我还有事要去队里,你收拾完了替我把门带上就成,费用多少我先转你。”
“你去忙吧,费用等你验收完毕在线支付也成。”
陈星洲没再推辞,转身出门工作。
留下沈临桉对着客厅的一只沙包出气,最近遇到的都是些什么大天使,还把他列为重点关怀对象,大哥,有没有另一种可能,你这是在断我财路啊!
自从遇到那个姜一衍,就没碰到好事!
不对啊,遇到他后生意好了点,最近连续三天有订单了,也算因祸得福了。
一直收拾到下午五点,这家的乱跟上次姜一衍家的乱有得一拼,卧室柜子全清空了,好在他带的收纳袋多,唯一比那家强点的是这家厨房是空的,除了水杯其他什么都没有,收拾起来省了不少事。
晚上,陈星洲回家都不敢相信那是他家,干净到像酒店,他都不敢坐下去,怕把沙发弄皱了,拍下照片发给姜一衍:“哥,可以啊,你从哪知道那剪刀手小哥号码的?打扫的不错,比我刚搬进来那会儿还干净。”
姜一衍划过那几张照片,回:“多少钱,给你报销。”
“他说一千,用了挺多收纳袋的。”
沈临桉收到陈星洲转过来的服务费,回了个“谢谢老板”。
第9章再次相遇
堂哥又打电话来,说是大伯拒绝治疗,介入,化疗,他都不肯配合,让沈临桉过去帮忙劝劝。
沈临桉跟大伯感情其实不算太深,沈临桉的父母早年在滇西一带开民宿,他自小跟着父母离家,弟弟更是出生在滇西。
一直到三年前爷爷生病,一家才处理好滇西的生意,举家搬迁回到怀杨这个小县城,哪知刚处理完爷爷的丧事,父亲开始不舒服,淋巴结肿大,拖了三个月去医院检查,确诊为淋巴癌。
那段时间沈临桉刚刚大学毕业,父母在家乡开了一家小超市,一家人住在超市二楼,那段时间的很多记忆都已模糊了,唯一清晰的是父亲在生病后期,时常会因为痛疼从二楼楼梯往下爬,那挥之不去的惨状一直刻在沈临桉心底。
父亲在治疗了六个月后最终还是没能熬过病痛的折磨解脱了,原本以为那已经是这个家最大的打击了,谁知道弟弟又开始不舒服,弟弟的症状跟父亲差不多,也是淋巴结肿大,母亲第一时间带弟弟去检查,同样被诊断为淋巴瘤。
弟弟在医生进行全方面的检查,医生说这个病跟家族基因有一定的关系,家族有过肿瘤史,再加上环境等问题身体免疫力低下,容易诱发病变,母亲抱着弟弟哭成一团,自责的说是当时开民宿总隔一段时间装修一次,甲醛含量过高,沈临桉安慰她,跟那些没关系,医生都没办法给出具体判断。
后来,弟弟也开始化疗,母亲在医院照顾,沈临桉一个人学着打理小超市,大伯和堂哥时不时过来帮忙,那段时间大伯常常摸他的头顶,一边叹气一边抹泪。
再后来,弟弟病情恶化,天天哭着求死,在一个很平常的白天,那天天气很好,沈临桉还因为那天接了一个团购大单而开心,还没来的及喘口气,接到医院电话,让他赶紧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