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四目相对,二人的眼中都充满深深的痛苦。
二声清脆的响声从云若曦身旁传来,只听华阳太后大声的骂道:“你也是个贱婢,做了亏心事,一见大王和哀家就往回跑,你当哀家不知道这是在为那贱婢望风呢!”
小翠整张脸都被打肿了,但她见云若曦没有吱声,便也不敢回嘴叫屈。
这下华阳太后更加得意了:“政儿,这望风的丫头都认了,哀家看此事实在是没有再审的必要。”
“来人!”嬴政的声音透着寒意:“将云若曦二人暂押大牢。”
“喏!”于是他身后的侍卫便将云若曦和小翠二人从地上拉拉起来准备要拖走。
“王兄不可!”成蟜挡住了这些侍卫,不让他们将云若曦下进大牢。
“王兄,此事皆因蟜儿引起,若王兄要治曦儿的罪,就将蟜儿也一并下进大牢!”成蟜这才知道自己的行为已经将云若曦陷入了绝境,本是要关心她一番的,没想就出了这么大的事。
听成蟜这么一说,嬴政压抑了很久的怒火“噌”地就窜了上来,他用寒得可以结冰的声音道:“拖走!”
“王兄,不可如此对待曦儿啊!”成蟜急了起来。
嬴政目光一廪:“莫非王弟真要跟着进去?”他的手已经在袍袖里紧紧的捏成了拳头。
“成蟜,别求大王,既然是大王要让若曦进大牢,若曦遵命就是,若曦不怨大王。”云若曦再次回头深深地看了嬴政一眼。
成蟜只好无助的看着云若曦被拖走。
看着云若曦渐渐被拖远的背影,嬴政心里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滋味。
“送太后回宫!”嬴政一挥袍袖便转身向着寝宫的方向一个人疾步走去,立时他身后的内侍和侍卫便大气也不敢出的跟着就走,只留了车夫驾车送华阳太后回昭扈宫去。
成蟜本想追上嬴政再向他解释一番,可又很惧怕他,此时盛怒之下,会将事情弄得更加不可收拾,便只好悻悻的出了咸阳宫。
一路云若曦都没有掉一滴眼泪,她虽然知道自己和成蟜都是清白的,可此时嬴政正在狂怒,完全的听不进自己的话,多说也是无益。
再次走进了大牢,这次可是和上次不一样了,上次有郑岚照顾着,让她和小翠住了一间最干燥的牢房,这次可是在嬴政盛怒之下亲口下令将自己关押起来的,于是云若曦和小翠分别被关押进了比较阴暗潮湿的牢房。
这里到处都散发着一股霉臭味,云若曦觉得自己的心情也一样的发霉了。
靠在不栅栏上,云若曦觉得自己这次是怎么解释都没用了,便呆呆的出神。
好久后,听到脚步声传来,云若曦也没有转身,不知又是哪个倒霉蛋被送了进来。
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喊自己:“云姑娘,属下见过云姑娘。”
云若曦这才转过身来,只见是张侍卫来了,便急切的说:“你快走吧,这里可是大牢,如今我已是阶下囚,不再需要你们保护了,若让大王知道,你的罪可不轻。”
“云姑娘,属下便是来此保护你的。”他很固执,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这又是何苦呢?此番我还有命出去不,自己都不清楚,没得连累了你。”云若曦低头叹了一口气。
“云姑娘,去求求大王宽恕你吧,属下想,大王会接姑娘你回宫的。”张侍卫看着云若曦被打肿了的半边脸,心下很是不忍心。
云若曦感觉到了他的眼光扫过自己的半边肿脸,便伸手捂了起来,只幽幽地说:“如今还有何好与大王说的,此时无论我说什么他都未必肯听,还是不说得好。”
张侍卫动了动嘴,本想再说些什么的,但终于还是没说,只是很细心的发现云若曦宁愿靠着木栅栏也不愿意坐到里面。
“云姑娘,你在这里等属下一会儿。”说完他就离开了。
云若曦不知他要去做什么,但觉得他总待在这大牢里始终不是个事,若他也像小翠一样的被自己牵连了,那就不好了。
虽然是被冤枉了,但云若曦一滴眼泪都没有,她只觉得憋屈,这种无处申述的痛苦让她完全没有时间去哭泣和哀叹自己的处境。
好久后,张侍卫再次进来了,他身后还跟了几名侍卫,都是云若曦手下的人,见了云若曦他们一个劲的问安,若不是手中还抱着东西,他们几乎都要向她下跪。
只见他们身后有一名狱卒拿了钥匙将牢门打开后就离开了,于是他们就进来将干净的稻草铺在了牢房的一角,又将干净的垫子和被褥替云若曦铺好,再将原本放在另一角落的一堆发霉潮湿的稻草收拾了出去。
云若曦看了他们的举动,心下很是感动,一个人风光的时候有人朝拜并不稀奇,可一个人落难之际,还有人伸出援助之手来,这份情谊实在是难得。
一直都没有掉一滴眼泪的云若曦,在面对着这群侍卫的时候,却红了眼眶,她有些哽咽的说:“谢谢你们,谢谢你们对我这么好!”
“这些皆是属下们份内之事,属下们会一直保护姑娘。”他们一口同声的说。
“可我如今已经被大王下进了这大牢里,那里还是原来的我呢。”她看着这几张十分年轻且忠诚的脸,心里实在是感动。
“属下们的任务便是保护好云姑娘,大王并没吩咐我们别的任务,云姑娘你好生歇息,属下们告退。”说完,他们便退了出去,那名狱卒又来将牢门锁上。
云若曦在心里想:他们还真是忠心呐,政此刻怕早就忘了他们,哪里还会给他们安排新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