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越来越沉,迷迷糊糊间,她听见房门重重锁上的声音。
终于走了,她才安心地阖上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巨大的开门声吵醒林绵,客厅有稀稀疏疏脚步声,像是走来走去。
身体如泡在沸水里,她太难受了,实在提不起精神。
没一会儿,房门被推开一道缝,灯光随之涌进来,她费劲睁开眼皮,看见向光亮处。
江聿端着一杯热水,俯身放到床头柜,腾出一只手触摸她额头。
轻而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林绵,起来吃药。”
她下半张脸埋在被子里,脸颊眼角泛潮潮湿的胭脂红,睫毛湿漉漉的垂着,她嘴里溢出声音,“不想吃药。”
江聿恍惚了一下,时隔三年的画面无缝重合,他沉默一秒,膝盖抵在床上,俯身将被子里人挖起来。
滚烫的身体软绵绵的,没有支撑地倒在他怀里,润肤露的香气扑了满鼻,发丝擦过脖颈,蹭得嗓子发痒。
江聿喉结滚了滚,低眼,盯着她泛红的鼻尖,薄唇动了动,“林绵,撩拨男人的手段一点都没长进。”
“林绵——”
他垂下鸦黑睫羽,眼底情绪很浓,即便她的手段再拙劣,他坚固不摧的意志生出一道裂缝。
江聿拿过温热水,拆了一片退烧药,抵进林绵嘴唇里。
她皱起了眉头咽下。
唇瓣柔软,擦过指尖,有些回忆在脑内如火花爆裂开。
记忆会淡,但烙印在身体的记忆不会。
哪怕一千多个日月,他仍旧记得第一次她勾住她手指的绵软,第一次按着他腹肌丈量的特意,如烙印在脑海中。
明明哪哪都很软的一个人。
怎么会说走就走。
江聿这辈子矜贵高傲,从没遇到过挫折,想到被甩气就顺不下这口气,他喂林绵喝完水,把人放回枕头上。
眸光盯着鼻翼小痣,浅褐色眼眸变得很深,喉结快速涌动,他移开视线,拽着汗湿的t恤领口扇风,弯腰替她掖好被子,低声哄着林绵,“手机密码多少?”
林绵烧得迷迷糊糊,警惕心很弱,“228846。”
江聿顿了一下,眉眼深沉地看了一眼林绵,确认她没开玩笑,便输入界面,手机很快解锁。
他不是有意冒犯,出于自家重点艺人的安全考量,他点开林绵的微信。
里面塞满了消息,强迫让他恨不得帮她把小红点全清楚了,当然他没那么做,点开置顶的闻妃,用林绵的口吻通知她发烧了。
眸光无意扫到他的微信头像,备注都没改一个。
消息十有八九是误发。
他干脆点进聊天记录,将林绵发给他的那一条点了删除。
界面还保留在“江太太”。
江聿放下手机,然后悄然退出房间。
被电话吵醒,林绵也刚渴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