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静暂时静坐观察休息,受伤的脚轻轻搭在鞋子上。
林叙拿到医生给开的药,扫一眼说明书,是喷雾似的外敷药,用起来并不困难,他往她旁边一坐,“脚抬起来。”
命令式的口吻。
温静没听,“药给我。”
他没依,“你不会。”
“你不给我怎么知道我不会。”
她条理清晰。
少爷第一次帮人喷药的请求就这样明晃晃被拒了,东西递过去后,林叙视线没移开过,看她摇晃几下药瓶,喷口对准脚踝的位置按了下去。
冰凉刺鼻的白雾成水,洒在脚踝受伤的地方。
她脚生得白皙而细腻,一点红显得格外触目惊心,仿佛摆不上洇出的胭脂。
“至于吗。”林叙忽然问。
温静没听明白,“至于什么。”
“我是瘟神吗,你为了躲我。”他哂笑,“看把自己摔成什么样了。”
她垂眸,不咸不淡,“和你没关系,是我不小心。”
要不是他看见就信了。
哪和他没关系了。
是他非得在人跑步的时候过去搭话,姑娘不至于为了躲他往草坪上走,从而导致摔伤。
温静好似不知疼痛,没太当回事,敷药后穿好鞋子,然后用手机给段小佳发消息告知情况。
看她一人站起来要走,林叙拧眉:“走什么,你不疼吗?”
“嗯。”她点头。
“嗯”是疼,还是不疼呢。
她完全刷新他对女孩子的认知。
印象里女生不都是娇滴滴的吗,见过最多的就是手指头破了道口子就嘤嘤嘤要安慰的那种,尽管林叙觉得那点没来得及去医院就可能愈合的口子无关紧要,但架不住女生软糯委屈的声音,多少会适当性安慰。
安慰的话手到擒来,如今却半个字吐不出。
她都不给这个机会的。
“疼就说出来,不要忍着。”林叙俊脸上难得透着认真,“女孩子矫情一点才可爱。”
“和谁说。”温静口吻平淡,“从小到大都习惯了。”
家里一共三个孩子,她是最容易被忽视的老二,姐姐是姐姐,要听大姐的话,弟弟是弟弟,要让着弟弟。
逢年过节杀的鸡,姐姐弟弟都会抢着要鸡腿,从来没有她的份儿,久而久之,就养成不爱吃鸡腿的习惯。
没人考虑过她的想法,跌倒就自己爬起来,受伤就自己敷点药,大人们没空注意到默默无闻的老二。
林叙将剩下的药装好,递给她的时候,多凝视一会儿,“和谁说都行,你没有朋友吗。”
课结束后,段小佳来校医院探望温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