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大人,那和尚逃跑时被大人扒下来的红色亵裤如何处置?”
“……这是一条罪恶的内裤!带回去,当呈堂证物!”
“……是!”
长兴侯之子耿璿被打伤一案水落石出。
凶手竟然是燕王身边的幕僚,此人不但是个和尚,而且还是个性喜男色的花和尚,因不满耿璿与江都郡主成亲,由爱生恨,当晚潜入长兴侯府中,将耿璿掳出府,痛揍了他一顿,以消心头之恨。
后来萧凡奉皇命缉凶,率锦衣卫强行闯入燕王别院缉拿道衍,却被狡猾的凶犯趁乱逃走。如今锦衣卫正大索天下,捉拿道衍。
此案尘埃落定,满朝文武尽皆哗然。有不相信的,有吃惊的,也有暗地里八卦的,众大臣明里暗里询问长兴侯耿炳文,在耿家父子面色古怪的承认了之后,众人充分满足了八卦心理,于是,京师各王公勋贵大臣家中,悄然流传着小侯爷与某个花和尚爱恨缠绵,不尽不止,欲说还休的背背山故事,人口相传之后,故事的版本已充满了娱乐效果,其情感与理智的纠缠,世俗与伦理的碰撞,基情与爱情的结合……
谣言越传越离谱,长兴侯耿炳文老脸一天比一天黑,后来干脆府门一关,拒不见客,任由别人胡乱去猜测揣度。
案子已结,朝堂背地里虽然暗潮涌动,可表面上仍旧一派风平浪静。
东宫。
朱允炆一脸惊奇的道:“就这么完了?”
萧凡肯定的点头:“完了。”
朱允炆咂摸咂摸嘴,直着两眼道:“我怎么觉着你这案子办得太过儿戏了?你确定你这叫办案?诬陷也诬陷得太明显了吧?”
萧凡翻着白眼道:“不然怎么办?真正的凶手就是我,你希望我自首,自个儿钻进诏狱,等待人民的审判?”
朱允炆干笑道:“那可不行,揍个功勋之后而已,小事一桩,再说你也是为了我的皇姐,怎能让你受过呢?诬陷!一定要诬陷!必须的!”
萧凡继续扔给他白眼:“我怎么觉得你越变越邪恶了?”
朱允炆嘻嘻笑道:“这还不是跟你学的……”
“胡说!你是跟黄子澄学的,关我什么事?”
“得,眨眼的功夫,你又诬陷了一个……”
…………
…………
“萧侍读,我一直闹不明白,你为何不诬陷别人,偏偏要诬陷一个和尚?那个叫道衍的和尚到底跟你有多大的仇怨,值得你如此兴师动众的诬陷他?”朱允炆一脸不解的道。
萧凡没好气道:“你还好意思问,我这么做还不是完全为了你……”
朱允炆睁大了眼睛,反手一指自己的鼻子,愕然道:“我?关我什么事?”
“殿下,你觉得这个和尚是普通的和尚吗?”
朱允炆神色顿时一凝:“他真是好男风的花和尚?”
萧凡:“…………”
这位历史上有名的仁厚君主怎么变成这样了?成长过程中是不是走岔了道儿?
“殿下,道衍和尚,俗名姚广孝,是你四皇叔身边排名第一的谋士……”
朱允炆不解道:“只不过一个谋士而已,有你想象的那么危险吗?哪个藩王身边没几个幕僚谋士的?”
萧凡正色道:“殿下,你没听清楚,我刚刚说,姚广孝是燕王身边排名第一的谋士,如果说燕王的野心像一捆干柴,那么姚广孝就是点燃那捆干柴的火星,此人若不除去,将来殿下即位之后,不知会给你的江山社稷造成多大的祸患!这个和尚可不是普通的和尚,他天生就是为了造反而活着的,殿下,此人不可不除啊!”
朱允炆面lu不忍之色:“可是目前这个和尚并没犯多大的过错,杀他非仁义之道,天下人会怎么看我?”
萧凡叹气道:“道衍若死,也许能免了一场兵灾,杀一人而救百万人,殿下,这是大慈悲!”
朱允炆不说话了,神情却颇有些不以为然。这是萧凡和朱允炆的相处模式,当两人对事物有不同的看法时,便不再讨论,求同存异,不必强求表面上的统一。朋友相处之道惯来如此。
萧凡暗暗摇头,知情的人都觉得他执意要杀道衍有点小题大做,包括曹毅,包括朱允炆,他们是古人,自是不明白,两年以后,这个看着并不显眼的和尚将会给建文朝廷制造出多大的麻烦,朱棣原本只有一点点野心,道衍却给他的小小野心提供了最适合生长的土壤和温床,然后任由野心滋长蔓延,直至最后终于悍然谋反,篡位称帝,这些全都是道衍在暗中撺掇谋划,如此祸害,怎能不除?
众人皆醉我独醒,这样的滋味真的很不好受。
连朱允炆都不能理解,其他人就更不能理解了。
当燕王朱棣满篇血泪的奏本送进皇宫,哭诉萧凡如何欺人太甚,凌辱皇子之后,朱元璋不由勃然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