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就是天才的不一般的想法罢,对这种日常事物充满了“蔑视”、充满了“高高在上”,抑或说是从上而下的“关怀”。
裴清很难意识到自己思想观念上的变化,在他拥有异于常人的头脑之后,这些变化也是悄然而至。
奶奶一副不得了的面容,好像心脏都受到了惊怕:“哟,这么贵喔?”
裴清抚抚她的后背,点头:“对啊!”
老人有些不知所措,嘴里咕哝咕哝的,数落着自家儿子,怎生往家里买这么贵的物件!
裴清继续他的说法:“嗨,你多活个二三十年嘛,天天坐,不就把这钱给坐回来啦?”
老人听言,咕哝哝嘿呵呵地笑出了声,都过八十了,还能活个二三十年?
短短的一层楼时间,俩人也说不了多长时间,出了电梯口就到二楼了,裴清老爸也从餐厅那边冒了个头出来,“回来啦?”
裴清笑着点头:“嗯。”
三个人三代人,在视线有所交汇的时刻,老人家觉得整栋屋子都浮起了生气,堆砌在脸上的笑容聚成了一朵花。
裴清带奶奶往厅里走,压根不想走快,陪着她慢慢走,就挺好。
在他们家,有几个节日是要拜神的:除夕、开年和散年、元宵、清明、中元、中秋、冬至。
其中,除夕和清明是最重要的。
他爸裴卓就跟他说,不论以后人在多远,到了清明那天,家里的祖坟都得有人去拜。
这是必须的,这是立家之本,这是不可遗忘的家规。
那时候的裴清还小,家里也只有三口人:他爸,他,还有他奶奶。于是,幼小的心灵有了这样的意识,并想象着这样的一个重担在今后会落在自己身上。
如此这般,父念子承,祖祖辈辈,源远流长。
裴清收回已经叠到意识深底的久远记忆,隔着时空,对孩时的自己会心一笑。
他到神台前上香,在心底默念两声祖宗保佑、爷爷保佑,然后鞠躬,将三点烛香插入供台上盛着香灰堆的坛里。
老人拜神,或许是天神地藏,但裴清信奉的是自然,若非说一说他的信仰,那他就是奉记忆为神、奉历史为神。
裴清在心里缅怀数秒,然后就收了心。
神台就放在二楼的中间过道位置,朝马路那头的外边是一片大厅,里边是厨房和餐厅的结合,神台就处在它们的中间。
这样也方便上供品,现在的台面上已经摆了五六样热气腾腾的菜品了,还有白米饭、茶水,碗勺筷子也不缺。
身处冬至日里的家中,裴清只需轻轻地鼓动自己的肺叶,鼻子一吸,收获的都是满满的熟悉与回忆。
没有什么是需要自己准备的,因为他爸已经快把事情都做完。
裴清挑挑眉,当然了,他必然是要把事情赶快做完的,待会还有大事呢。
“叮咚——”
他爸裴卓从厨房里探出头来,同听力更为灵敏的儿子确认:“喂?是不是有人按门铃啊?”
裴清剥了个橘子,瞥他一眼,边往嘴里塞,边点头:“嗯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