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接着就是师傅说师娘是孤儿,住在莽村外的村庙里,被村里人一起养大,就我目前来看,这一点也不对,既然都住在村外,怎么可能被村里这群死人给抚养长大,不过,抛开师娘的身世,单纯从村庙这个点出发,倒是可以推断师娘当时所在的区域应该是红区。
因为红区以民国风格为主复古传统,黑区与时俱进进入现代化进程,而村庙这个东西在黑区应该很难找到,况且师傅说的开坛之前,要斋戒沐浴以敬神,和师祖就在村庙里住下,这一点和黑区一来就以贵宾式的皇权酒店接待,也不符。
然后,师傅说那天晚上发生了一件事情,他学艺不精差点害了师娘,可师娘却不惜牺牲自己为他挡了一记,后来师祖为了救师娘的命,才把师傅和师娘的姻缘牵在了一起,以彼此缔结的山盟约来救师娘的命。
这就意味着,当时发生了一件连师祖都处理不了的大事,为了保证他们在第二天丑时能够顺利出去,师祖才用了山盟契这么极端的办法,而这件事在师傅的后半生里,直接成了影响他的宿命的大事,现在为了弄清楚这件事,我恐怕还必须得再去一趟红区才行。
还有就是,咖啡馆的林先生说过,黑区与红区已经不相往来许久,如果要从黑区到红区,应该就得再重复走一段恶臭的山洞,和那段满是烛九阴的旱沟,可这两个地方在我进来之前就已经消失不见了,我根本不知道要去哪里找路。
接待我们的老者说过,丑时顺着光出去,我估摸着大概可以回到村口,可既然都出去了,想要再次入村,应该很难;门口的那个赶牛人,以前叫乔坤,后来改名叫野仲,他有一个叫游光的兄弟,和他长得一模一样,性格挺好,爱嚼舌根,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平时手上打着夜的灯笼,打起架来就变成了朱笔和卷簿,赶牛人应该就是夜游神无疑。
最重要的是,我在这里呆了好一会,即使身上有隔绝活人气息的外套,但这里的管事人也不傻,应该过不了多久就能猜出我的身份,我现在的任何行动,可能都在她们的监控中,想要在去调查红区,几乎是不可能,除非。。。。。。
我的脑中灵光一闪,撩开窗帘,看向泳池,那名护着我的长着,既然是师傅的熟人,想必也不想让我冒险乱跑,我如果想知道莽村的事情,或许可以从那个老者入手。
现在大家都聚拢在泳池边上,无暇顾及我的存在,正是我找老者谈话的最佳时机,老者作为皇权酒店的主事人,总归得有个固定的办公地点,我只要稍稍打听一下,肯定就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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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所料,我从酒店的一个懵懂新手上,问出了老者的消息,老者叫陈煌,巧合的是,还和我师祖重名,我虽然没有见过我师祖,但一听到这个名字,顿时就觉得亲切了几分。
酒店的新手还说,陈煌来这里也才三十几年,相比之前的主事,算是个不怎么爱插手管理的人,所以酒店里的大小事务,都以那名腰椎开裂的管事女子为主。
腰椎开裂的管事女子名叫叶池,是个做事雷厉风行的狠角色,传闻中她除了处理酒店的事务外,还与村外的一些人有联系。
莽村的规矩本来不允许这么做,之前的主事如果遇到这样的情况,也都会严惩她的行为,可现任的陈煌主事,却选择睁一眼闭一眼,也许正是因为这样,叶池觉得陈煌还挺好欺负的,就经常越权做一些动作,目前酒店里的人,私下里都会悄悄的称她一声叶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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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不管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龃龉,在打听完消息之后,我就跑到了18楼,敲起了1899的门“陈主事,在吗?”
18楼是他们皇权酒店全体员工办公休息的地方,陈煌的房间在走廊的最里面,其他的房间到他的房间,隔了大概三四个空房间的距离,叶池的办公点和他相对,在走廊的另外一个尽头。
房门没有上锁,我轻轻的推了推就裂开个缝,这个房间和其他的房间应该没有什么差别,老旧灰暗的样子连书桌都高低不平,墙角连接处白色渣状固体肉眼可见,像是多年没人打扫一样,陈列架上的摆设不多,偶尔几本书,也模模糊糊看不清书名。
我走到书桌前,发现书桌上空无一物,连个台灯都没有,抽屉也没有锁的半开着,里面隐约看见一个笔记本写着手札二字,我伸出手准备拿起手札,就在这时候房间的灯亮了起来,眼前的一切变成了富丽堂皇的模样,书桌上的电脑屏保也赫然这些欢迎光临是个大字。
我自言自语的叨叨了一句“钱莱的眼药水是过期了吗,还撑不到一小时。”
抬眼就见着陈煌拄着拐棍,一瘸一拐的走到我面前,顺手把抽屉合上,挡在我面前,说道“今晚你还是待在自己房间更好。”
我深吸一口,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还是决定开门见山的问话“陈主事,我这次来是有事要问你。”
陈煌比了个请的手势,让我出门“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恕我无可奉告。”
我见他不愿作答,想着时间紧迫,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速战速决,于是反手掐着陈煌的手腕命门,抽出盘在头发上的符文的发簪,抵向他的心口“抱歉,我也不想惹事,但我向知道,我师傅叶国伟来的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拷鬼棒对我没有用,还是省省吧。”陈煌撇开短棒,扭过我的手臂,推出去几米“这里的阴阳混淆,与常理倒置,非冥府,非人间道,我很难和你解释其中的由来,至于叶国伟当时的情况,比你想象的还要糟糕,红区的运作方式黑区不一样,条条框框的厉害,一旦触碰到底线,几乎都是灰灰湮灭,当年要不是发生了一些小意外,叶国伟也出不去,你应该庆幸来的是黑区,这里法度灵活,节奏可控,而这666房间就是创始者留下的一席转圜之地。”
我听他说的有几分道理,但依旧没有放弃追问“你和我师傅什么关系?”
“我因他而来,因他而留,我们之间是因果。”陈煌的耳朵动了两下,把书架上陈列的绘着五岳真形图的铜碗扭了一下,书架轰的一声向两旁分开,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陈煌给推了进去,书架瞬间合上,1899的房门打开,外面传来对话声。
“陈主事,你怎么还在这里啊?下面的活动可热闹了,大家都在传,孟婆今晚会来。”叶池眯着眼对陈煌微笑,眼角余光却瞥向书架上的铜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