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合计她之所以有这变化,一定是知道黑衣人的死讯了,或许黑衣人死前用电话跟朱梓涵沟通过,说了什么东西。
我们可不想让朱梓涵出事,这案子里还有很多地方没搞明白呢,她死了我们找谁问去?刘千手急了,让线人继续盯紧朱梓涵,别乱来,我们一会就赶过去跟他们汇合。
但我们现在也得守现场,一时间走不开,刘千手就时不时给支援打电话,催促他们。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支援才到。我们打个招呼就先走了。
本来我们走的时候,线人说朱梓涵还在酒吧里,可等我们刚进市区,酒吧那里有变化了。
朱梓涵突然疯了似的抡起酒瓶子来,闹了好一大通,又醉醺醺的逃出酒吧,开车跑了。
我听到这个消息时,心里咯噔一下,我怕朱梓涵想做最后一次买卖,死前找个无辜者垫背。
刘千手也想到这层面了,他让线人紧追不舍。不过这次线人掉链子了,朱梓涵的车好,开的特别快,线人追不上。
但线人也告诉我们,看方向,朱梓涵是要回千盛。
我想到一个人,陈奎竹,没想到朱梓涵最后要下手的目标竟然是她老板。
这时候杜兴也发狂了,他全力踩着油门,车速都没少过一百六,我们也疯了似的往千盛赶。
这一晚连续的意外,让本来监视千盛的线人都调走了,只剩那两个保安能使唤。
刘千手又给那俩保安打电话,想让他们把门看紧了,拖着朱梓涵不让她进去。但怪事来了,那俩保安就是不接电话,气的刘千手最后都骂起娘来。
我们是紧赶慢赶还是慢了一拍,在来到千盛时,朱梓涵已经进去了。
我们没法子,只好在千盛大门那踹门,咣咣的把保安都叫过来。
这千盛有四个保安,没多久过来两个生面孔,就是另外那两个保安。他们本来还挺横,隔着门对我们大喊,“哪来的乞丐?滚!”
这也怪我们仨衣服破破烂烂的,而且也多亏有这门隔着,不然他俩这句话,绝对能把我们仨都惹火了,就地把他们暴揍一顿。
刘千手亮出警官证,这才让他俩明白过劲来,立刻开了门。
这俩保安本来还想问我们话呢,想知道这么晚警察咋来了?但我们没时间跟他胡扯,进了门全奔着小楼梯冲去。
在我们刚跑完半截时,楼上就传来霹雳乓啷的声音,我心说坏了,这是打起来了,朱梓涵到底对陈奎竹动手了。
刘千手也喊了声糟了,还催促我们加快速度。可我这两条腿已经紧倒腾了,再快也快不到哪去了,尤其跑楼梯比一般跑步有难度,万一猜错格了,摔一跤还好说,弄不好还得秃噜下去,等于倒退啊。
我们来过这里,也算熟悉地形了,来到顶层以后,我们全奔着里面去了。
这时陈奎竹的办公室大开着。我们也不用敲门了,只是当我们进到屋子一看,全愣住了。
朱梓涵直挺挺的躺在地上,脖颈被人划了一刀,血留了一地,根本没救了,她手里还握着一个烟灰缸。
陈奎竹呢,缩在一个角落里,手里握着一把刻纸刀,脑门上全是血,拿出一副半疯不疯的状态,四下打量着,还时不时念叨一句,“我杀人了,杀人了!”
这太意外了,我们本以为陈奎竹会有难呢,这倒好,全反过来了,朱梓涵竟先死了。
凭看到这一切,我能分析个所以然来,朱梓涵回来后一定是找陈奎竹麻烦了,还拿烟灰缸砸陈奎竹,但她毕竟是个女子,陈奎竹一大老爷们能被她打住?陈奎竹一着急,就拿起刻纸刀反抗,把她失手杀了。
我们看陈奎竹的样子,就知道他状态不稳定,尤其那沾着血的刻纸刀很危险,他要是乱动的话,很容易把自己伤到。
刘千手轻言轻语的说起话来,试图安慰陈奎竹,大体意思是我们刚抓住一个罪犯,那罪犯指认朱梓涵是帮凶,我们就急忙赶过来抓人,但还是晚到一步,让陈奎竹冷静一下。
也就是场合不对,不然听刘头儿这话,我保准憋不住笑,他真能忽悠。不过他这么说也能为我们强行闯上来找借口,反正那黑衣服死了,这叫死无对证。
这样安慰了好一会,陈奎竹才稍微冷静下来。刘千手凑过去把刻纸刀抢过来丢到一旁,又让我赶紧打电话叫支援。
可我们刚叫过支援,晚上值夜班的都赶到影壁山去了,哪还有多余人手了?
调度又不得不给回家睡觉的人打电话,让他们临时出警。我本来寻思这凶案现场很关键,得叫小莺过来。
我就跟刘头儿建议一句,我给小莺也打个电话,让她直接过来得了。
但刘头儿突然很敏感,也顾不上安慰陈奎竹了,跟我说,“小莺病了,你别打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