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君廓再三推辞,但是李虎坚其意。王君廓见李虎如此慷慨,当然是虎目含泪,不知说什么才好。李虎倒是豁达,反是安慰了王君廓一番。当下王君廓即带了二十多位七千寨山贼下山离去,往潞州投奔。
王君廓说走就走。那么接下来,是否接受李家的招安,山寨上下,几位当家又进行了一番商议。最终李虎,苏素,孙二娘经过一番商议后,还是决定试探一下李家的诚意,若是可以就投靠李家。
当下,李虎,苏素,李重九一齐与李三娘进行相谈。这番相见,自是别有一番感慨,本要强娶的儿媳妇,成了惹不起的人物。当下难免几分尴尬。
倒是李虎城府深沉,丝毫无意此事,李三娘亦并非难说的人。双方约定,两日后,李家会派人来处理此事,给与七千寨上下,黄籍以安顿,摆脱山贼之身份。而七千寨上下子弟,则皆必须听李家调用。
如李虎,李重九,苏素等人皆必须归附李家,听其调用。李虎闻此暗暗无奈,这等身份,亦与门阀的家奴,没什么区别了。只是所区别在于,有的门阀待家奴还一点,有的门阀待家奴差一点。
可是现在七千寨上下别无其他选择。不过李三娘倒是大气,声言双方去留自便,若是哪一天七千寨上下觉得李家没有前途,自可另寻出路。而李家若一日,觉得这帮人不堪造就,亦可以将他们逐之,但绝不会事后追究。
听到如此,李虎这才愉快的答允下来。双方谈妥,已是快中午,李秀宁坚拒在山寨住下。,当下李重九只能,亲自将李三娘与他的两个家仆送出七千寨去。一路之上,李三娘并未有脱离囚笼之喜,反而是十分有兴趣与李重九,一道谈论南北风情。
谈论之间,李三娘越来越对李重九有加欣赏,暗暗诧异一个山贼,为何会有如此开阔之眼界,以及见识。更难得的是,此人此刻虽有求于李家,但态度始终不卑不亢。
这样的人,若非盲目自信,就是真乃是有一番本事的。不过李重九不过一介山贼,这样的自信是从何迸发,难道真是与生俱来。…;
李三娘见过不少年轻的寒门庶子,这些人无纶饰得如何好,都难以遮盖内心那份自卑。故而他们皆努力上进,以求将来求得功名,以遮掩过往内心的自卑。若是李重九如此,那李三娘虽是不减赏识之意,但这样人见之,也不稀罕。
至于世家子弟,他们当然十分自信。不过他们的自信,大多都依附在家族,自己的出身之上,若是论及自身才具,这其中不少人当然也是有的,但是年纪轻轻,却都未有在功名之上,有真正建树。所以李重九如此自信,就更令李三娘琢磨不透了。
这令李三娘,不由想起,那个赵郡李氏,当年牛角挂书,连过世的本朝名将杨素,也不由称赞的青年才俊来。不过即便青年才俊,眼下对方亦有三十岁了。
李三娘数度以话试探李重九心中想法,皆被对方不平不淡,从容化之。见自己几次摸不透李重九底细。眼见已至黄昏,二人已行至了山下。
“李兄……”
“小娘子切勿如此称呼,叫我小九就好了。”
李三娘心底,十分满意李重九这态度的转变。在她看来李重九放低姿态,以为对方显然是准备投靠李家,将来好确立主从之分。
此人如此识得时务,懂得进退,有野心,也有能力,无论是大兄,还是二兄,都很愿意将这样的人纳之为手下,甚至还会得到父亲的赏识。
李三娘不由笑道:“好,如此我就不客气了,送到这里,就可以了。”
李重九当下止步,拱手言道:“甚好,如此我在七千寨静待,三娘子的佳音了。”
李三娘微微点头,深深看了李重九一眼,突然莞尔笑道:“奴家的小名芷婉(注一),你可需记得。”说罢李三娘一笑而去。
唯有李重九微微错愕,李三娘为何将闺名告诉自己。难道此乃是李家胡风,可不循汉家之礼,或者自己虎躯一震,王霸之气外露,慑服了对方,想到这里,李重九笑了笑,转身离去。
说罢二人分别。李芷婉待离开七千寨的范围,来到官路上后。正待行了不到半里路,突然一彪骑兵策马而来。
刚离山寨却又遇上一伙人,难道山贼去完,来了马贼。随着这一队骑马趋近,待看清骑兵为首之人,李芷婉脸色舒缓,而身旁的两个家仆,皆是松了一口气。
这一行骑兵,皆是一身玄甲,虽在日光之色,却显得黑沉沉的,寒气逼人。而每名骑兵头盔之下,皆覆有狰狞的鬼面,只露出一对幽幽的眼珠来。
这行骑兵虽只有十余骑驰骋而来,但远远望去却有百骑,千骑的气势。;李芷婉心知这千里之内,拥有这样一支铁骑的,自然必是李家的私兵,玄甲精骑。
吁!
这一行十余骑的玄甲精骑轰然在李三娘,他们三人面前停下。
“小姐!”
一名作为戎装打扮的女子,从马鞍上跳下,喜极而泣地奔到李三娘面前,言道:“小姐,太好了,你平安无事。”
见此李三娘笑道:“我自不会有事。”
“小姐,那山贼如此大胆,色心不死,竟然敢掳走你,我们定要将他碎尸万段。这一次……”
一名家仆向李三娘言道:“小姐,这是啊,厮如此可恨,将我们劫掠至山寨,还欲……哼,难道小姐可以受得住这口气。”
见李三娘沉默不语。…;
这名家仆言道:“是啊,这股山贼看来也是野性难驯,倒不如直接报官,将之剿灭,以消心头之恨。”
“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