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你还禀告个球!”杨逐宇心中一骂,心想是先之前已经有人来兵火岛了。不由心中好奇,带着二女飘下了船头。丁强见他已走,不及多想,腰杆一弯。连忙又躬身道:“郡主已经先走了一步,小地在船上等候,杨总管早些回来。”
杨逐宇、小昭、周芷若,上了海岛,但见那火山周围一片青绿,岛屿西部都是尖石嶙峋的山峰。奇形怪样。莫可名状。周芷若和小昭二人从未见过火山。自不知这些山峰均是火山地熔浆千万年来堆积而成。岛东却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平野,乃火山灰逐年倾入海中而成。这岛上地气候便和长白山、黑龙江一带相似。高山处玄冰白雪,平野上却极目青绿,苍松翠柏,高大异常,更有诸般奇花异树,皆为中土所无。
小昭望了半晌,但见平野上一群梅花鹿正在低头吃草,极目四望,除了那火山有些骇人之外,周围一片平静、安详,绝无可怖之处。她心中一阵喜悦,突然跃起,双手抱住了杨逐宇的脖子叫道:“杨大哥,这里好美,你说的真的没有错。”
杨逐宇笑了一笑,心想:“嘿嘿,我说的是按照书上描绘的,自然不会有错。”他见赵敏和张无忌向岛心走,已经不见了身影,于是和小昭、芷若,漫步跟在后面。
三人走了不过多时,到了一快杂草丛生地平地里,忽听得远处一声闷喝:“韩夫人,咱们兄妹一场,你可不能骗我谢瞎子。你说我兄弟和弟妹都死在武当山上了,只剩下那无忌孩儿,他当真还活在世上么?”
杨逐宇听那是一个男子声音,但语气苍老悲凉、绝非张无忌所发,心中一震:“金毛丝王,谢逊!”拉着二女,轻声快步向发声处奔去,身子便似乘风凌虚般地飘行而前,几个起落,已到了发声之处。这草坪里杂草很深,随处都是齐有人高,三人躲在草丛里,只见草坪中地一个土凸上立着两人。
那两人一个是金色爆炸发型的雄壮老人,此人虎背熊腰,双手抱一柄极大地巨刀,神态十分威猛,只是满脸皱纹,胡子已然白多黑少,显得憔悴苍老。另外一人杵着龙头拐杖,颤巍巍的老态龙钟,似乎被山风一吹便要从土凸上摔将下来。
“嘿嘿,整个元朝,属谢逊的发型最前卫时髦,哇!紫杉龙王也在这里。”杨逐宇心中顿时宽明,知道了海边的小船自然就是她的,不禁悄悄看了看身边地小昭,只见小丫头眼光明媚,神色中有一股欢心之色,象是见了亲人一般。忽然一怔,没看见张无忌和赵敏二人,双目连忙向草丛中扫射,只见就在斜前面不远处,也隐伏这二人,毫无疑问是他两无疑。
张无忌内力深厚,几丈之内任何细微声音本都不能逃过他的耳朵,但此刻混混浊浊,心中只有赵敏一人,他就算知道后面有人,也不会理睬在意;而赵敏虽然耳敏心灵,但他内力终究不深,所以也没发觉身后有人。
这时紫衫龙王轻轻咳嗽了几声,叹道:“谢三哥,我费尽心机才找到你这冰火岛,你我兄妹一场,我又骗你做什么。张无忌那小子,确实没有死。”
谢逊脸出激动之色,大喜道:“哈哈,哈哈,我的无忌孩儿还没有死,真是老天怜见。这么说来,谢瞎子我活着也还有个盼头。”
紫衫龙王眼里显出一丝诡异,冷冷一笑:“谢三哥。不过你可别高兴地太早了。你的无忌孩儿虽然没死,可过的却比死了还痛苦。”
谢逊听了她地话,笑声立止,全身一震,怒喝:“我地无忌孩儿怎么了?是谁欺负他了,或者遭遇了什么不幸?”此刻隐藏在草丛中的赵敏、杨逐宇几人偷听二人对话,也是心中一震,均想:“紫衫龙王难道也知道张无忌变成花痴了?”只有小昭大大的睁着眼睛。听到紫衫龙王说话之后,神色很是异样。
紫衫龙王长长叹道:“哎……,三哥当年仇家太多,张翠山夫妇刚回中原,便在武当山上被六大门派逼得双双自刎;你那无忌孩儿成为没人照料的孤儿,流落江湖,饥饿凄凉,似若沿街小乞,到处被人欺凌。武林中人知道他是你谢三哥的义子。所以只要遇见他,无论何时合地,都要加以拳脚打骂、口水唾弃。他到处漂流,没有一天不被欺凌,真是惨不堪言。张无忌小时候还被人打了一掌玄冥神掌,日夜苦受煎熬。听说过了几年,才渐渐转好。”
谢逊一阵心痛,只觉得她的话字字刺入心中。身子摇了摇,几乎站不稳,空洞地双眼大睁,怒发冲冠大喝道:“你若骗我。那又怎地?”
紫衫龙王道:“谢三哥
骗了你。天诛地灭、五雷轰顶。金花婆婆比江湖上:要不如。”顿了顿,又长叹一声:“哎……。刚刚说的都还不算什么,最近几年,张无忌才叫真正可怜。”
谢逊脸色扭曲,激动得银发乱飞,狂吼道:“最近怎么了,快说?”
紫衫龙王见他神色可怖,不禁也心中惊颤,退了一步,定了定神,又说道:“因为你曾经杀过许多峨眉弟子,前不久张无忌被灭绝师太抓去了。咳,你也知道那灭绝师太在武林中是出了明地心狠手辣。我听说张无忌在峨眉山上,宁死不说出你的下落,结果被灭绝师太日日鞭打、夜夜棍抽,什么烙铁烧胸、钢丝缠身、剔指甲、老虎凳……,哎,弄得体无完肤,可说是受尽了折磨。”
紫衫龙王真真假假的骗人,说的又如此夸张,杨逐宇、周芷若、赵敏不知道她为何要骗谢逊,都忍不住想笑。谢逊听在耳里,却是犹如针刺刀割,举刀哈哈狂笑,神情无尽痛苦,粗口大声骂道:“***峨眉派和灭绝老尼姑,操你妈的少林、昆仑、华山、崆峒狗屁派,你们竟然如此欺负我地无忌孩儿,待我回到中原,手中屠龙宝刀,定要血洗江湖、大开杀戒。”
“**,***灭绝老尼姑就行了,干嘛还要加上一个峨眉派。你***,老瞎子,气死我了。”杨逐宇心中大喊冤枉,有些哭笑不得,扭头去看周芷若,只见眉头微撇,脸上晕红流霞,丽色生春,虽然紧紧绷着小脸,仍是不掩娇美。
紫衫龙王见谢逊神态接近疯狂,一时不敢和他再说,只等了片刻,见他脸色比起先稍稍缓和,这才淡淡说道:“谢三哥,其实我这次找到你,并不是专程来说张无忌之事。”
“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个我自然知道。”谢逊威武而立,手中屠龙宝刀一紧,语气凄凉冷然:“把酒同欢、生死之交地兄妹,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韩夫人若是无事,哪有心情跑来这荒海孤岛找我这个瞎子,哼,哼,屠龙刀,自然是为了我的屠龙宝刀。”
紫衫龙王干笑了两声,似乎有些尴尬,只因她带着面具,看不到脸红,自顾说道:“几年之前,我在蝴蝶谷,遇见灭绝师太,曾输在她的倚天剑下,一直耿耿于怀……”讲到这里,忽然望向谢逊,又道:“谢三哥,你信不信得过我?你若借我屠龙宝刀报仇,我便替你救出张无忌。”
“哈,原来是这样!”杨逐宇心中一亮,听了这么久,终于了解紫衫龙王编出后面这段精彩地故事,竟然是为了骗取屠龙刀,心想:“嘿!紫衫龙王明明知道倚天剑在我手里,她仍然还来骗屠龙刀,真是居心不良呀。呵呵,不过看她样子,长期漂流海外,倒还不知道灭绝师太早就挂了。也许自认为难以胜她,所以取刀以保万一。”
谢逊摇了摇头,他曾经遭遇过妻子被最尊敬的师傅强暴之事,对任何人都不会相信,冷冷一笑:“世上之事,难说得很。亲如父子兄弟,也有信不过的时候。除非你先救了我的无忌孩儿,带到冰火岛来,到时候我便把屠龙刀拱手送与你。你若不肯,谢逊唯有重入江湖,再闹个天翻地覆。”说罢仰天一声清啸。
紫衫龙王眼光一寒,说话的语气却是不变:“我跑去峨眉山救人,又跑回冰火岛,再又去峨眉山报仇……,这之间路途万里,实在太过麻烦。咳,诉小妹直言,三哥如今双眼失明,就算从入江湖,也未必,未必能……。咳,老婆子言出如山,你今天把屠龙刀借给我,我发誓一定替你救出张无忌。”
谢逊厉声大笑:“一时小妹,一时老婆子,你年小我十几岁,哪是什么老婆子,谢瞎子我眼睛虽是瞎了,可心却没瞎。韩夫人既然连跑几趟路都闲麻烦,那又怎么可能存心去救我的无忌孩儿。既然你知道我金毛狮王早已非复当年,除了这柄屠龙刀外,再也无可倚杖,嘿嘿……”伸手在屠龙刀上一弹,只听发出嗡嗡长吟,刀已经放入长袍之内。
“谢逊眼睛虽然瞎了,脑袋却不笨。”杨逐宇见紫衫龙王一时愣愣在地,无话可说,好象已经没什么戏了,不禁心想:“嘿,赵敏怎么还不出手?这丫头耐心真好。”哪知他刚想到这里,紫衫龙王启了启嘴,竟然又说道:“谢三哥,你真地不肯把屠龙宝刀借给我?”语气到此时,已经隐隐带着一股寒气。
谢逊如何不能听懂她言只之意?空目一翻,仰天悲凉苦笑,冷冷说道:“真是世态炎凉、物是人非!为了区区一把宝刀,昔日朋友,今天却要与我动手,哈哈,哈哈……”接着一连串大笑。
紫衫龙王龙头拐杖一杵,好似铁定要翻脸了,说道:“小妹武功逊于三哥,不是你地对手,只是三哥如今瞎了眼睛,就算手有屠龙宝刀,嘿嘿,却未必……”
谢逊大手一挥,屠龙刀从衣下翻出,大喝道:“说翻脸就翻脸,好,没变,你一直都是这个直爽性子。”把刀扬到天空,竖立插下,只见火花电石,宝刀已经有一大半没入他身前地石地之中。然后豪然喝道:“谢瞎子眼睛看不见了,但十几年独处孤岛,整日无聊便只有打气练功,这功夫却是越来越深。嘿嘿,我就算把屠龙刀放在身前,韩夫人也未必能够拿去。”说到这里,突见他撑地而跪,形如一只苍狼,仰面朝天,张开大口,纵声长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