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险的下山路被她们爬得顺畅无比,匆匆翻过山脉,往来时的深林滚去?。许清月站在山脉的顶端,看着?她们,只觉得人的潜力和爆发力是永远想不到的,还记得刚才?马雪掉下去?时宛如摔去?了半条命,现下,在五个人里,马雪又是跑得最快的。目光投到那被猿人和蛇群覆盖的林弯弯,那块镶嵌在半山腰的平坦的岩石上,猿人们嘴角挂血的昂起?头,满足又享受地对着?天?空深呼吸一口,裂开嘴,笑了。血红的牙齿上面挂着?细碎的皮肤组织,像一根染红的牙线那般吊着?。猿人们散去?,岩石上空无一人,只余一层被舔舐得淅淅沥沥的血迹,连衣裤都不剩。后来的蛇群们,爬上去?,凑上嘴,吸食残留的血沫子?。许清月摸摸身?旁的小森蚺的脑袋,摸了空。她急急转头,就看见小森蚺从她的后背绕到另一只手?旁去?,宽宽大大的脑袋顶在花瓣上面,颊窝收收缩缩,蛇信子?狂颤,黑黝黝的瞳孔快被花香馋得变成竖瞳了。小蛇翘起?尾巴坚持地盯住小森蚺的嘴,才?让小森蚺没?来得及下口。许清月拍小森蚺的头,“说过啦,不准吃,你看弟弟都很听话……”说起?“听话”,许清月骤然反应过来,她刚出瀑布就遇到小森蚺和小蛇,语气一转,严肃问它们:“昨晚说好在洞里等我,怎么跟踪我?耍赖皮。”小蛇尾巴一摇,“没?有哦。”它信誓旦旦,字迹清晰,“我们只答应等你,在哪里等你是我们的权利哦。”一双漂亮的绿眼睛含笑望着?她,就像它的小计谋得逞。许清月一口气含在喉咙,半响没?有响到反驳它的话,最后默认自己?输了——因为不够严谨。下一次,休想再?让它找到漏洞。小森蚺趁着?弟弟和妈妈都不注意的瞬间,张嘴去?咬花瓣。小蛇反应极快,尾巴“刷”地给?它一巴掌。小森蚺委屈地望着?它,声音低低:“弟弟不想吃吗?”明明那么甜那么香,馋得它的肚子?咕咕直叫。它想住在花里面!“走啦。”许清月喂一颗糖到小森蚺的嘴里,摸摸它的脸,“艾丽莎乖,这个花有毒,咱们不吃,吃糖,糖比花甜。”小森蚺盯住花,再?看弟弟,又看妈妈。妈妈和弟弟将花护得好好的,防着?它。它猛然想起?当初在花海里,它着?迷一样吃花海的露水,导致它忘记妈妈和弟弟。记忆犹新。小森蚺顿时吓得浑身?一抖,远远离开花。它舔着?嘴巴里的甜,觉得妈妈说得对,糖比花甜,而?且吃了糖,不会忘记妈妈和弟弟。“嗯!”它对妈妈重重点头。不吃啦!艾丽莎舒展身?体,背着?妈妈和弟弟往婷婷姨姨那边去?。路过往山下滚的马雪几人,小森蚺“哼哼”两声,飞快从她们的身?边碾过,压飞的碎石弹到她们身?上,疼得她们“啊啊”叫。小森蚺顿时舒心了,跑得又快又活泼。碗山和樟树山紧挨着?的,跨过山与山之间的山沟,不到半天?,许清月便看见裹藏在樟树林里的木屋。樟树林高大茂密,足有几百年那般老,杂多的树须繁复地垂下来,遮遮掩掩,将木屋遮得密不透风,如果不是小森蚺直奔进去?,许清月发现不了里面藏得有房子?。阳光照不穿厚重树冠,樟树下方?昏暗暗一片,宛如夜幕降临。“月月!”童暖暖出来倒水,看见急奔而?来的小森蚺和许清月,整个人登时一轻松,手?里装水的铁桶掉在地上,倒翻了,污浊的血水顺着?铁通的边缘灌进焦黄的泥土,四?周猝然响起?“嘶嘶”的蛇啸。方?巧听见声音从木屋里跑出来,一看见许清月,声音绷不住的哽咽:“你终于来了!”许清月直觉不好,忙忙从小森蚺的背上下来,跑进木屋里。周洁婕单手?搭在沙发的背脊上,埋头睡觉。曾海蝶躺在长方?形的木桌桌面,双腿被截断,正处于昏迷不醒,被洗干净的惨白毫无血色的脸裹满纱布。方?婷躺在铺着?垫子?的地上,睡得直打呼噜。屋里除了她们,不见汤贝贝、陈小年和朱朵单。许清月凝眉,问道:“贝贝、小年和朵朵去?哪里了?”她和小森蚺相遇的时候,小森蚺只告诉她这个地方?有一条老蛇,非常庞大,在欺负方?婷。关于汤贝贝三人的事情,小森蚺没?有提过。她以为三人都在的。周洁婕醒了,睁开的瞳孔里尽是疲惫,双眼无神地望着?她。随后,她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