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抱着姜笙便要离去。
“站住!你的规矩呢?”老夫人最见不惯他这幅样子,见他连额个招呼都不打,怒火更上心头。
他顿下脚步,抬眸看向老夫人,眼里头是贺孔氏从未见过的寒霜,只听他道:“祖母,我劝你莫在招惹我,我正压着火,再留在这保不准会不会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老夫人最是要脸面,平日里或就放他离去了,可今日姜王氏也在,贺屿安这话,无异于在掌掴她的脸,她如何受得了。
拐杖被她用力的敲击发出闷闷的声响“站住!给我站住!你被这死丫头迷得心智都失了?给我休了她,即刻休了她!早说了她配不上你!”说着看向一旁的陈妈妈道:“陈妈!去拿笔墨纸砚来。”
贺屿安闻声却是嗤笑出了声,瞥了眼一旁看戏的姜王氏才道;"祖母,你未免太高估了自己了,我与她是圣上钦赐的婚事,你是有多大的脸面敢毁圣上的婚?"
他这般不留情面的话嘲讽,贺孔氏怎会听不出来,一时间叫他刺激的失去了理智道:“有何不敢!你不写,那由我写,届时我再进宫跪拜请罪,即便圣上怪罪要打要杀都可,大不了我一命抵了!有你这孙儿,有她这样的孙媳,早晚也是要被气死的,我早活够了!来人!拿笔来!”
一旁的陈妈见贺孔氏来真的,吓得忙再一旁安抚,生怕她真气出个三长两短来。
贺屿安却未在理她,见姜笙疼得柳眉蹙起,抬脚便走,只迈出门后又看向一旁的姜王氏:“五十贯,我限你半日功夫尽数还来,要是差一分,便拿着欠条送官去!不是要闹吗?那便往大了闹!”而后又看向了老夫人道:“祖母,你既不想活了,便早些去吧,莫整日在府内折腾这,折腾那的。谁也不是闲人,有那么些功夫陪你!”
“孽障!孽障!去,去将国公爷请回来!今日不休了姜氏我就是死也不会瞑目!去!”老夫人气得脸色都憋得通红,说话都喘不匀气来。
陈妈妈怕她真气到哪,忙拍了拍她的背让她息怒。
一旁的姜王氏却是拎不清的,眼下哪里顾得了其他,只满心记着贺屿安方才说的话,她是知道,那位爷是个混不吝的,眼下这时候她上哪去找五十贯,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老夫人,我实在是没辙,上哪去找五十贯啊,还求您想想办法才成,今日这事,实在与我无关呀。”姜王氏在一旁哭闹着。
贺孔氏叫她哭的脑袋疼,摆了摆手道:“这钱不必你还了,有我在,他还奈何不到你。”
正此时小丫头拿了笔墨纸砚递上:“老夫人。”
贺孔氏接过笔的手颤抖不止,即便如此,仍旧撑着口气在信头上落下“休书”二字。
姜笙与贺屿安成婚不到半年,若想休妻,倒不至于用“无所出”一项指摘她,她顿了顿,而后落笔“不孝,不敬尊长”六字。
又洋洋洒洒写满了纸张,将不满姜笙的事条条款款皆写上,封了信转头看向陈妈:“国公爷人呢!还没回?”
话刚落下,便听门口传来小厮的叫喊声:“来了!来了!”
陈妈妈今日叫这小厮叫的头疼,走到门前斥责道:“可有规矩体统?谁来了!”
那小厮忙噤声,抿了抿唇道:“新科状元来了!”
状元?
姜王氏闻声一喜,坐都坐不住了忙起身问道:“那状元可是姓姜?”
那小厮点了点头,今日三甲游街,喝彩的百姓都排到了国公府门口了,他方才出门时是听了一嘴,确实是姓姜的公子。
姜王氏闻声满面春风,回过神来忙整了整衣裳,今日穿的也算得体,就是差了套好首饰,她眸光一转道:“定是我儿高中了!他来接我了!老夫人,我先回屋换套首饰,我儿大喜之日我怎能丢了他的面儿!”
贺孔氏与陈妈对视一眼,显然也是惊讶,谁能想到,外头的风言风语竟是真的,姜王氏之子竟真的高中状元了,谁能想到,如此粗鄙之妇,却是个有福气的,儿子倒是很争气。
新科状元登门,于国公府也自也是个好事,老夫人将休书递给了陈妈妈让她收好,起身道:“是,你先回屋收拾收拾,一会好去迎接,我这儿有一套上好的首饰,便锦上添花送你,也算作是贺状元登科的礼了”
姜王氏俨然已端起了为状元亲娘的派头来了,也没推辞就接下了:“欸!好,我,那我谢过老夫人了。”
贺孔氏到道了声客气了,便让陈妈将收拾取来,姜王氏就眼巴巴的看着东西呈上来,一见是套镂空金丝花的阙玉翡翠头面,一双眼睛恨不能瞪出来,而后片刻都未耽搁竟当着这些人的面就换上了。
贺孔氏见她如此粗鄙,压着心头厌恶,笑着道:“送与你用果然般配。”
姜王氏笑着应承道:“是老夫人有眼光才对。”
陈妈在一旁问道:“姜夫人,您可要去府门前迎状元进门?”
姜王氏端足了派头挑眉道:“不必,我是他亲娘,自然是他要来见我的,咱在等等,估摸着一会便到了。”
贺孔氏闻声只勾了勾唇,点了点头喝了口淡茶,竟真的就陪着人等着,只是等了半晌,也不见有人来。
姜王氏等得有些心急,频频翘首看去,但见院门外无一人,又失落的收回了视线,茶水都不知续了几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