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顾萱两者皆是,她无需为保持原本就没有大家闺秀的风度而委屈自己,但叫她降低自己的素质不知羞耻的像泼妇一般与人对骂,她也做不到。
伤敌的最高境界不是怒吼一声,抄刀而起,而是,淡定。
很明显柳元卿是不懂这个道理的,遇到猪肉男这样的他是有口说不清,每说一个字或还未说一个字,都被猪肉男用一句“你别找由头来唬我”堵了回去,猪肉男一副他就是大爷他就是天理就该听他的嘴脸,说是来讲理的,实则无理取闹。
总有些有些人生不如意生活压力大的人,逮到别人的尾巴就撒泼,理直气壮地觉得自己有道理,其实在别人眼中就是一“没文化真可怕”的典型代表。
“我不管那些,今儿你跟我把话讲明白了!”
“我不听你的,我就要一个答复!”
猪肉男就是这样的人,他坚守着三不原则,不让你讲,不听你的,不把你当回事。
要把话讲明白也先要让人讲呀,别人讲理,你又说你这处讲不通,那你到底要干嘛?
找茬别。
猪肉男的意图显而易见,只有柳元卿那货给憋紫了脸还不放弃用讲道理这一方式说服他。
柳元卿长着一张嘴,话却被堵在口中吐不出。正是憋屈,顾萱扯了扯他的袖口,中场换人。
顾萱冲汉子嫣然一笑,“大哥你看着可真是眼熟,我们可曾在哪处见过?”
气势凛人的猪肉然斜瞥了顾萱一眼,鼻孔朝天的哼了声,有意不理会眼前的女子。
顾萱也不气,冥思苦想,陡然笑开了颜,“哎哟,瞧我这记性!”
汉子不屑理会她,正准备把顾萱想拍苍蝇一样拍飞,就听女声传来,“那日在满江楼打伤我胳膊的不就是你吗?”
顾萱眯眼笑着像只老奸巨猾的狐狸,冲着汉子身后的人道:“我还以为那贼人跑了呢?原是打算告上衙门,叫官爷为小女做主,但今日瞧来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顾萱笑着转头对上脸色微变的猪肉男,“大哥今日是来还银子的吧?”
不给汉子说话的时间,顾萱紧接着道:“那日柳公子将我带回柳府,请来大夫为我医治,孟大夫医术了得,将我这几近残废的手硬是医好了九分,只是到了阴天的,我这胳膊仍会隐隐作痛,哎,也是,毕竟是伤了骨头的,能恢复成这般我也该知足了。”
顾萱又哀叹了几句,才收起一张惨兮兮的脸,故作坚强地提笑看向猪肉男,“大哥,我粗略算了算也就五十来两银子,你就直接还给柳公子吧,柳公子是个善人,多出的几个钱他也不会找你要了,你拿五十两来就够了。”
顾萱没多讹诈猪肉男的银子,伤筋动骨一百天,若不是用的昂贵的药材她哪能好的这般快。
猪肉男为见秦栩芯攒了三年的银子,才攒到三十两进了满江楼,眼下要他一口气拿出五十两雪花白银来简直比要一个美女对他爱的死去活来还要难。
猪肉男脸色顿时变得苍白,额上汗水涔涔。
顾萱将债权让给了柳元卿,柳元卿现在就是猪肉男的债主,如此的转变顿是让猪肉然失了颜面,话里也没了底气。
所以俗话说得好,一个人口袋里的温度决定他的自信,从猪肉男见了个鬼的神色中就可以看出他囊中羞涩,因而自信大跌。
为挽回气势,汉子僵硬着脸将手伸向了离他最近的一个瘦高个,低头小声道:“兄弟先借两个银子使使,过些日子我就还你。”
顾萱摇首感叹,这猪肉男真是个瞧不清事儿的,他借钱的那高个瘦得像根竹竿子,双眼凹陷一脸菜色,这种人不是家境贫寒吃不起好菜,就是那种有钱也不给自己吃好的铁公鸡,一毛不拔,连对待自个儿也舍不得,但无论是哪一种人,他都是不会拿出银子的。
果然,那高个畏惧于猪肉男的淫威没敢顿然拒绝,却吞吞吐吐的就是没后话。
顾萱两三步作两步走近,“这位兄弟要替大哥还银子吗?”顾萱笑得一脸真诚地把手伸出,“不多不少,五十两!”
瘦高个吓得连退几步,“不不不,我跟他不熟!”说完人撒腿就跑了。
猪肉然看着那人逃跑的背影,气得啐了一口痰吐在地上,扭头又朝其他人走去。
有几个聪明了见形势不对就早早开溜了,留下来的也因汉子伸手借钱而给吓跑了。
转了一圈,猪肉男身边一道来的战友已一个不剩,就留他一光杆将军。
顾萱曾听人说,如果你哪一天想与朋友绝交就找他借钱,若果你想跟他成为仇人就借给他钱,前半句的奥义顾萱已经体会到了,后半句可能要放在以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