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回答简直就是敷衍逃避打太极!」
两人正说话,师敏从内室出来,禀告道:「公主要我来问,那女人的供词写好了没?要是写好了,公主想看看。」
凤鸣赶紧把手上的密密麻麻写满的供词交给师敏,问:「公主身体怎样?」
师敏神色一黯,有些担忧地道:「最近糟糕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一直忧愁,又怀着孩子,怎么能不病呢?不过御医说,小心休养几月,应该不会有大碍。」拿了裳衣供词,转身回了内室。
过了一会,师敏又转了回来,向凤鸣道:「鸣王,公主有请。」
凤鸣把大部分侍卫留在客厅,领了容虎进去。
长柳公主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一床稍厚的毯子,脸色虚弱地苍白,见了凤鸣,要师敏把她扶起来,上身靠在床头,对凤鸣低声道:「鸣王请过来说话。」
凤鸣靠了过去。
「裳衣的供词,我已经看过了。看来,她说了实话。鸣王刚才在审讯时说过,如果裳衣坦白招供,写下供词,就饶了她。」长柳公主歇了一口气,抬眼啾了凤鸣一眼,幽幽地问:「这是鸣王为了让她坦白的权宜之计,还是鸣王心底真的打算呢?」
凤鸣有些吃惊,「公主为什么这样问?她虽然有罪,但并不是主使者,况且坦白从宽……」
「鸣王不要着急。」长柳公主浅浅笑了一下,低声道:「我不过是个身体虚弱的妇人,只盼着家人平安就好。如今大事都由鸣王做主,如何处置裳衣,自然也是听鸣王的。」
容虎道:「我们鸣王也并不是心肠软弱,不敢杀人之辈,不过鸣王想的比较周到,有供词还不够,必须有人证,才能一举把庆彰定罪。留着活口,总比一具尸体有用。」
凤鸣想到别的,「对了,说到这个,不知去庆彰王府埋头的事,进行得怎样了?」
容虎计算了一下时间,「洛云应该早就和船队联系上了,他说过办好就立即回来禀报的,恐怕也快到了。」
正巧说到这,就有侍卫在帘外说有事需要禀报。
凤鸣忙问:「是洛云回来了吗?快点叫他进来。」
「禀鸣王,洛云还没消息。不过隔壁厢房里面的庆离王子已经醒了,他情绪激动,正在大吼大叫,问我们裳衣在哪,还几次要用头撞墙,疯了似的。属下过来请示一下,是否要带他过来?」
「把他带到客厅吧,」凤鸣想起要见一个吃迷药吃上瘾的庆离,就苦恼得想挠头,站起来道:「公主就不要去了,听侍卫说的模样,他大概药瘾上来了。
等他清醒一点,我们把情况给他解释清楚了,再夫妻见面吧。」
「不,我和鸣王一道见他。」长柳公主露出刚强的一面,吩咐师敏把自己搀扶下床,毅然道:「既是夫妻,有的事逃也逃不过。裳衣的事情已经审得清楚明白,我要亲自告诉他,他看上的女人,到底是个怎样的货色。」
一侠色中,洛云一身里一衣的影子像风一样,向福气门所在的大街赶去。
秋月平日去福气门学艺时,他常常主动承担起护送的责任,对福气门周边的地形了如指掌。
漆黑的道路对他灵动的身形毫无影响。
从快捷方式小路拐角转到可以正对福气门侧楼时,洛云猛然刹住脚步。
一丝只有杀手才能察觉到的危险感,让他的神经顿时绷紧。
福气门大门紧闭,低矮的围墙内,小楼中隐约有灯光闪烁。
洛云从腰中把剑轻轻拔出来,潜到福气门的外墙,灵猫一样翻墙而过,顺着墙边迅速移向楼门。
往常熟悉的一切在星光黯淡的夜色下显得有些陌生,前庭阶下的大片空地,放置着一堆接一堆的海螺壳。
秋月曾说,帝紫那种美得惊心动魄的颜色,就是从这些海螺的分泌物中提取出来的。因为海盗肆虐,海螺越来越难得到,只剩下这些用空了的,干枯却依然美丽的海螺壳,成了福气门的一道风景。
「一切无恙?」楼前现出黑影,压着嗓子说话。
洛云骤然往后一靠,贴墙藏起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