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避过了报告秋月的噩耗,却还是不得不报告另一个关于鸿羽的噩耗。
「禀鸣王,属下也只是从俘虏口中问出个大概,似乎鸿羽和我们分开后就被人杀害了,尸体在通往同泽的路上找到。好几个同国俘虏都这样说,供词应该是真实的。至于武谦所说的萧家的剑……」当然就是洛宁那个应该拿去喂狗的混蛋留下的。
不过有容恬隐瞒到底的王令在,尚再思绝不敢全盘托出。
「萧家的剑到底是怎么回事?」凤鸣又惊又急地追问。
「确实有俘虏招供,说鸿羽的身上插着萧家的剑,大概因为如此,同国军才认为是萧家人杀了鸿羽。」
武谦怒道:「什么认为?我亲眼看见鸿羽身上的凶器,明明就是你们杀了鸿羽,杀人偿命!此债你们总有一天要还!」
对着武谦这个手下败将兼俘虏,尚再思就没有面对凤鸣那么恭敬了,转过头来瞧了武谦一眼,有条不紊地予以反击,「武公子这些话未免太武断了。萧家家业布遍天下,光是铸造作坊就不下百家,专为各地豪族甚至王族打造优良兵器,大部分兵器上面都铸有萧家字样。顺便提醒武公子一句,类似的萧家作坊,在同泽城里就有一家。如果有人要以鸿羽的死来陷害鸣王,弄到一把萧家的剑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你怎么可以光凭这样一把剑就对我们鸣王定罪?」
武谦怎会轻易被尚再思说服,冷哼一声道:「鸿羽的尸身是在同泽城外的路上被发现的,此路正是你们逃亡到江边的必经之路。他死在你们逃亡的路上,身上又插着你们萧家的剑,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你们有胆量杀人,为什么没有胆量承认?大不了把我也一起杀了!」
「不是!不是我们干的!」凤鸣拼命摇头。
尚再思仍是那副平心静气模样,问武谦,「我们鸣王为什么要杀鸿羽?」
「你们逃亡的时候正遇上往同泽城去的鸿羽,生怕他泄露你们的行踪,所以骤下杀手。」
尚再思嘴唇蓦地微微一翘。
武谦大怒,「你笑什么?」
尚再思一点也没有因为他发怒而不高兴,好整以暇地问:「难道没有鸿羽报告我们的行踪,你们就找不到我们的船队吗?还有,如果是怕泄露行踪,为什么我们不把鸿羽的尸体藏起来,却要故意抛到路边等你看见?」
武谦被他问得一滞。
这其实是个再简单不过的问题,凤鸣等杀出同泽城门,同国大军尾随其后,外面只有一条大道直达江边,并没有逃亡路线是否要保密之类问题。
因此,鸿羽是否会向同国大军报告凤鸣等的行踪一点也不重要。
也就说明凤鸣他们也没有理由为了防止行踪泄露而杀鸿羽。
哪有要隐瞒行踪的人,杀了人故意把尸体放路边让人认领的?
武谦狠狠咬了一下牙,「也许是你们被同国大军追得红了眼,一路上见人就杀,鸿羽是同国人,又是我的朋友,不!是我最看重的人!你,」他瞅一眼凤鸣,「你是为了乱我军心,所以才杀了对你不会造成任何伤害的鸿羽。」
凤鸣这阵子被冤枉了很多次,但属这一次最让他难受,被武谦一口咬定他是杀死鸿羽的凶手,委屈得差点哭出来。
他还未开口分辩,容恬已经靠过来,一把将他搂在怀里,用令人安心的低沉嗓音道:「用不着和这种不讲道理的混球解释,让尚再思对付他。」
「乱同国军心这个理由,也禁不住推敲。」尚再思果然不负容恬期望,继续对付武谦,态度既认认真真,又心平气和,「请武公子不妨回想一下,当时同国大军的主帅并不是武公子,而是御前将庄濮。即使鸣王要乱同国军心,也只会针对庄濮,不会针对你。」
不愧是容恬手下的精锐,面对着一只被绑成粽子一样的俘虏,他仍是公子前公子后,还加上请字。
非常有礼貌,有修养。
「呸!照你这么说,鸿羽的死和你们无关了?」
「倒也不能这么说,也许有那么一点关系。」
尚再思这个回答,大出武谦意料,他原以为杀人凶手会一力撇清的。
微愣之后,武谦不由自主地问:「你说的有一点关系,是什么意思?」
「我觉得,杀死鸿羽的人,不是鸣王,而是鸣王的敌人。」
「你这是狡……」
「是否狡辩,请武公子至少听我说完再判断。」尚再思侃侃道:「首先是凶器上面的萧家字样,哪里有杀人凶手故意在被害人身上留下昭明凶手身份的东西?而杀人后又故意抛尸路旁,明显就是要激怒武公子,让你不顾一切追杀鸣王到底。如果鸣王被同国大军杀死,受益者当然是鸣王的敌人。」
洛宁虽然是萧家人,但私情上来说,和凤鸣却是死敌。
所以这样说,也不算是假话。
「其次,我想武公子你还并不知道,鸿羽在临死前曾经遇到过鸣王,答应过鸣王一件事。」
这个武谦完全没有听说过,不禁问:「他答应过什么?」
尚再思保持着不急不徐的语速,「当时的情况,武公子是可以想象的,我们这一队人马历尽艰难杀出同泽城,唯一的想法就是摆脱身后的同国追兵,所以当鸣王遇到鸿羽后,第一个想法,就是请鸿羽去一趟同泽,发挥他对武公子的影响力,从而使武公子你竭力劝说庄濮将军冷静下来,给大家一个和谈的机会。」
他打量了武谦了一眼,温和地问:「武公子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