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月15日,东北野战军第一、二、七、八、九纵在参谋长刘亚楼的统一指挥下,经过二十九个小时激战,一举解放天津。
1 月16日,人民解放军平津战役指挥部向傅作义发出最后通牒。通牒指出:“傅作义集团的出路一是放下武器,一是和平改编,否则,人民解放军将以精确战术攻城,勿谓言之不预。”
1 月21日,傅作义决心放下武器,双方达成《关于和平解决北平问题的协议》。
1 月30日,北平原国民党守军傅作义部全部开出城外,听候改编。
北平宣告和平解放。
一座历史悠久的文化古都,完整无损地回到了人民手中。
肖劲光和他的战友们欣喜、激动不已。
大家围在一起讲述关于北平的许多故事。
他们暂时忘却了战争给他们的伤害和灾难,甚至也暂时忘却了前面还有激烈的战斗在等待着他们。
他们完全沉浸在解放一座文明古都的自豪与欣慰之中。
经过辽沈、淮海、平律三大战役,国民党军队的主力已被消灭,正规军只剩下一百余万人,分布在从新疆到台湾的广大地区和漫长防线上。但是,蒋介石仍然不甘心自己的失败,在美帝国主义的指使下,企图利用长江防线,拒人民解放军于长江以北,争取时间,扩编军队,然后等待时机,卷土重来。
1948年12月30日,毛泽东为新华社写了题为《将革命进行到底》的新年献词,强调指出:“必须用革命的方法,坚决彻底干净地消灭一切反动势力,在全国范围内推翻国民党的反动统治,在全国范围内建立无产阶级领导的以工农联盟为主体的人民民主专政的共和国。”
一场你死我活的较量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进入了最后阶段。
就是在这样一个历史时刻,肖劲光率部拍一拍身上的尘土和硝烟,又进入了新的阵地。
湖北与河南两省的交界处。鸡公山。
肖劲光把他的第十二兵团司令部安到了鸡公山火车站。
部队从北平出发前,正式执行了中央军委统一颁发的新的编制番号。以原来的第一兵团为基础,改编为第四野战军第十二兵团。肖劲光任司令员兼政委,陈伯钧任副司令员,唐天际任副政委,解沛然为参谋长。兵团下辖三个军:第四十军、第四十五军、第四十六军,即原来的三纵、八纵、九纵,军长由原纵队司令员改任。部队于2 月下旬从北平市郊出发,沿平汉路东侧南下。
部队以白崇禧集团为作战目标,直奔华中重镇武汉。
两个多月来,部队轻装简从,以秋风扫落叶之势,横扫中原大地。自过济南许昌以后,四十军连克郾城、上蔡、正阳,尔后取捷径直奔河南信阳之敌,迸逼武汉。四十三军则一边收复周家口、潢川、黄安,一边向黄渡斜插,以策应和配合信阳方面作战。其余部队则一路顺风攻下了驻马店、确山、明港、长治关等地,然后长途奔袭,回师信阳。几乎同时,王宏坤领导的桐柏军区和张才千领导的江汉军区,在肖劲光的统一指挥下,集中五个旅的优势兵力,相继解放了花园、汉川、应山、广水和鄂东浠水广大地区。
部队按预期作战目标顺利实现。
这一方面是由于解放军士气旺盛、奋勇作战;同时,也由于狡猾的白崇禧自知这些地区已无法固守,守敌一与解放军接触,便望风而逃。从花园战斗中缴获的一份自崇禧给他的第三兵团司令张淦的一份机密电报可知,白崇禧企图收缩兵力,于华中、华南负隅顽抗。电文称承认国民党“民心离散、土气消沉”,但“割据华中、华南以及西南地区”,以作“殊死斗争”也不会一定失败。并声言己派人赴美联络,如得美政府支持,自当再振雄风,卷土重来。
肖劲光把这份电报读了许多遍。他感到,与白崇禧的较量将是一场斗智斗勇的殊死较量。
肖劲光刚刚从一二○师回来,屁股没坐稳,参谋长解沛然进来。
“司令员,野司指示,由于我二野、三野的渡江准备工作已近完成,国民党以张治中为首的代表团,正在北平和我党代表团谈判,为了牵制白崇禧,不便他立即狂逃南下,命令我部暂勿继续迫近武汉。”解沛然汇报道。
肖劲光喝了一口水,说道:“那好呵,部队休整数日,正好传达党的七届二中全会精神。”
“白崇禧会把战场摆在哪儿呢?”解沛然走近地图说道,“他现在比兔子都跑得快。”
“我想,他会往江南跑吧。”肖劲光说:“因此,你要注意利用这个空隙,发动部队研究南方作战的特点。让战士有个准备。”
解沛然走后,肖劲光又回过头自己问自己:“白崇禧会把战场摆在哪里呢?武汉?不像。那么,也就是说会在湖南甚至广西边境。那么武汉一仗会怎么打呢?白崇禧是不愿轻易放弃这座华中重镇的。”
于是,肖劲光喝完杯子里的水之后,又伏到了地图上。
l949年4 月28日。武汉。
白崇禧正主持召开紧急军事会议。
“诸位,”白崇禧轻轻咳嗽了一声,然后把嗓子提高了一些,“国共和谈破裂,毛泽东、朱德发出《向全国进军的命令》,南京于五天前陷于共军之手,长江防线已然被共军突破,这些想必诸位都清楚。我之所以说这些,是想告诉诸位,局势已经到了最危急的时候。”
说到这,白崇禧停下来,眯一双诡诈的眼睛盯着他的部属属下有人小声议论了两句,会议室又很快归于平静。
“党国大业,尽毁于一人之手,令人痛心,令人疾首呵!想一年前,两年前,乃至于三年前,我们是何等气象!”
讲到这里,白崇禧突然放开嗓声:“靠天靠地首先得靠自己。我们的面前有路,还有一条大路。这条路叫做‘内奋外起’。长江防线虽然被打破了,但我们还有一百多万军队。我白崇禧还有这儿十万铁甲。”
说到这,白崇禧又停住,然后一字一字讲了这样一句话:“诸位还记否,毛泽东从湘西逃去时才三万多人。三万多人啊!”
会议室顿时静静的。
也许白崇禧说得有理。但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