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时没有说话,沉吟了片刻,“妧儿,有些事你知道了不好,你自小在江南长大,没人拘着你,随性自在久了,如今突然进宫,要做的就是守规矩,保平安,好吗?”
“爹,我不是三岁小孩儿了,你与哥哥在做什么,我心里该有个谱才是。”
江文山欲言又止,良久,他叹了口气,“宫里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想来你在宫里也听到了些消息,其他的,你只需要知道,司礼监掌印,人人得而诛之,你切记离他远些。”
她眼神一顿,没有点头也没应下,转而说了另一件事,“他把凤印给我了。”
江文山冷哼一声,“你是皇后,他还想霸着凤印不成?这阉贼手太长了,十二监,东厂,西厂,现在都在他麾下,这八年来,他的势力发展得不可思议。”
“所以凤印?”
他本不打算说,但没想到自己这小女儿还挺聪明,便失笑了一声,“他答应爹爹给的,放心吧,你有这凤印,在宫中也能有保障些,爹爹和哥哥就不用时时刻刻为你操心了。”
皇帝是没实权的傀儡,他不希望自己女儿在宫里也任由那阉人架空,空有皇后名头。
江妧这便知道了,许是江文山拿了些筹码和谢长临换的,若不然,谢长临要是不愿意,谁也没办法逼他给。
这家人似乎对女儿真的很好,不像有些重权的人家甚至都只拿女儿当件物什,甚至早八年前就为了保江妧平安,丢的远远地,以免卷入这纷争。
可他们不知道,他们的女儿,真正的江妧,在回来前就失足落水掉河里淹死了,她便是趁这个机会偷天换日自己顶上,至今,也只是在扮演他们的女儿罢了,其中并没有几分真心。
江妧嘴里的桂花糕突然变得有些苦涩。
顶着一份不属于自己的爱,她有资格随心所欲吗?
不过
要不怎么说江妧没心没肺呢,这想法也只是在脑海中停留了片刻,很快又被抛之脑后。
送完江文山离开后,她兴致勃勃的带着巧巧去了小厨房,“有人会做江南的茶糕吗?”
瞿宫二楼,檀香袅袅。
谢长临迈着步子进门解了披风,荣庆在旁伺候着。
“江文山去过长乐宫了?”
“是,晨起便去了。”
“说什么了。”谢长临轻轻转了下脖颈,黑眸深邃如墨。
荣庆把长乐宫对话大致禀告,过滤了江文山骂谢长临的那些词汇,然后笑了笑,“这江丞相也是谨慎,有些事连自己闺女都不肯告诉。”
谢长临警告似的扫了他一眼,没再问,走到案前慢条斯理的泡起茶来。
杯子刚送到嘴边,门外就传来清脆的一声,“千岁!”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