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个人的笑是看得出变化的。
她好似很正常,不哭不闹,只有贴身照顾江妧的巧巧才知道,她宛如那窗台的玉兰,正一日日枯萎着,保不定哪日就会开败凋零。
近两日就更明显了,那张娇俏的脸上没剩多少肉,再看不到笑,只是日日躺在院中的长椅或是秋千上,看着那棵流苏树,一看就是一整天,谁也不想见,连最爱的点心都不吃了。
“娘娘,花匠说,流苏树是四月份才开花呢。”
她本想道当时千岁爷说过,犹豫了一下又不敢在她跟前提,怕戳了伤心处。
江妧长叹一口气,像是无意识的在喃喃,“四月,好久啊”
巧巧不忍,强笑起来,“娘娘,这几日没处理后宫事务了,皇上还差人来问呢。”
“谁爱处理谁处理去吧。”
“程小将军昨儿个回宫了呢,只是不知为何,只他一人回来,南中大将军却还在边关。”
“他约莫是赶回来接婉贵妃吧。”
“咦,那婉贵妃岂不是很快就能出宫了?”巧巧故作轻快同她搭话,“娘娘要不要见见婉贵妃?她这几日也来过几次了,很是关切娘娘呢。”
“不想见,谁爱见谁见。”
巧巧一噎,又飞快想起王有才传来的消息,同江妧说着朝堂现在有多乱
皇帝和江文山日日打擂台,一个要往东一个要往西,起了不少争执云云。
本以为她会给点反应,毕竟娘娘最怕他们不和谐了不是吗?
可江妧只是懒洋洋听着,“他们爱干嘛干嘛吧,本宫不想管。”
巧巧实在找不着话茬了,紧抿着唇,“娘娘,您别这样”
江妧这才回头看巧巧,舔了舔干裂的唇,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乖巧巧,别担心,本宫没事。”
她只是有些自暴自弃了,反正自己任务也完成了,就等结果呗。
江家前两日来传来消息想见她,大抵只是想关心一下的,但她不敢见,是真的不敢。
当时还信誓旦旦的答应他们,会管住谢长临。
可
王有才正正好好从外头进来,低着头,手里抬着一个红布盖着的东西,语气很沉,“娘娘,司礼监又送东西来了。”
江妧脸上看不出情绪,瞥了一眼他手里的东西,“第几个了?”
“十八,户部侍郎”
——第十八颗脑袋。
记得他第一次送来‘东西’时,巧巧掀开红布就被吓到尖叫,那是一颗血淋淋的脑袋,双目怒睁,像是在狠狠瞪着眼前人。
江妧却面无表情的让人把脑袋埋了,慢悠悠的‘啧’了一声,“封后大典那日他还知道把脑袋洗洗。”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