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曾想过,自己将去往何方?”
在他意识模糊的世界里,天地只有一片白茫茫,而他总是在这片白色里奔跑,世界没有尽头,他也到不了尽头。
但他仍在奔跑,仿佛在这无涯的世间,有一个人在等着他。既然他没有来,不如自己去?可他跑遍了整个河西,却从未为什么驻足过,更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找什么?
莫日根侧头,突然朝陆许说:“对不起,陆许。”
陆许眉头一皱,再一扬眉,示意他有话就说。
“先前我想不明白。”莫日根道,“我……不像长史一般,我以为我……可是我……其实都怪我,你别生气……”
陆许:“???”
莫日根思来想去,又道:“我以为苍狼白鹿,都是……可是……”
“你有话就直说吧。”陆许不耐烦道。
莫日根思忖片刻,仍未转身,背对陆许,说:“鸿俊说得对,当不成……那啥,就当兄弟吧。”
“我本来与他就是好兄弟。”陆许说,“你想太多了吧,蠢狼!”
莫日根侧过身,手指比画,尴尬道:“我是说……我和你。”
陆许:“……”
莫日根见陆许不语,忙解释道:“先前我觉得苍狼白鹿,是该当夫妻的,所以才……才……你别怪我冒昧……”说着他不敢直视陆许双眼,又转过头去,自言自语道:“都是我不好……”
“那是自然。”陆许说,“我也没喜欢过你。”
莫日根听到这话时,舒了口气,说:“那就好,陆许,我不是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
陆许嘲道:“简直莫名其妙。”
莫日根挠挠头,要再说什么时,陆许却转身走了。莫日根一怔,转头望,想去追陆许,陆许的身影已在楼梯前消失,然而这一刻,莫日根心里又没来由地生出些惆怅与愧疚,仿佛伤害了陆许一般。
楼下传来交谈声,暮鼓已歇,鸿俊先出了酒肆。
“不要问了。”鸿俊道,“我不会告诉你的!”
李景珑跟在后头,陆许却一阵风地下来,问:“走了么?”
陆许提着鸿俊的行李,随手朝他一扔,鸿俊接过,放在马鞍上,李景珑环顾四周,朝陆许说:“不必通知他们了,我俩这就出城。”
“当心点。”陆许朝鸿俊说。
鸿俊点了点头,翻身上马,莫日根在二楼屋檐处站着,朝下吹了声口哨,李景珑说:“长安就交给你们了,驭!”
莫日根剑指遥遥一挥,鸿俊在前,李景珑跟在后头。
鲤鱼妖跑了出来,手里拿着锅铲,喊道:“晚饭还没吃呢你们!”
“你总是这样。”李景珑策马追在后头,喊道,“能不能别跑?”
鸿俊放慢速度,转头看李景珑,说:“你答应我不问,我就不跑。”
李景珑让步道:“行,我不问,除非你告诉我,否则我一句也不再问了。”
鸿俊这才放慢马速,此刻长安已开始宵禁,全城戒严,却无李景珑通缉令,兴许在杨国忠劝说下,李隆基仍留了一手,一旦治了李景珑欺君之罪,便无法再改口。
李景珑往东城走,出示腰牌,再使离魂花粉让守城军打了个喷嚏,便开了门,与鸿俊一路出城。到得旷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