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倒也不担心,因为薛凛肯定忘得干干净净了。
那毕竟是太小的时候,很乏味的回忆。
姜颂辛一愣,进而解释道:“哦,是魏惜的小名,我叫习惯了。”
薛凛想着,还真是巧,不过也正常,她单名是惜,叫阿惜很顺口。
薛凛低声道:“很好听的小名。”
姜颂辛失笑,直接说:“你小时候也叫过呢,都忘了吧。”
这下薛凛直接手一抖,筷子跌落在桌面上。
他猛地抬起眼,大脑仿佛被卡住的齿轮,只能断断续续跃出一些泛黄的,久远的画面,但画面上的人是模糊的,一切都是模糊的。
他意识到了很可怕的事,血液戒备的向心脏回缩,手指开始发麻,他哑声问道:“我叫过?”
姜颂辛笑着摇头,她全然无知,所以还很轻松,冲孟棠之说:“我就说他肯定不记得了,幼儿园太小了,那时候他俩才四五岁呢。”
孟棠之端起杯茶,若无其事地喝:“男生记事是有点晚。”
这件事是她的盲区,她当然也以为薛凛忘记了,毕竟谁会没事闲的提起幼儿园的事呢。
薛凛这下看向孟棠之,瞳孔缩得很紧,他问道:“我和魏惜是幼儿园同学?”
孟棠之茶杯一顿,凝眉,也有些莫名:“是啊,我们送你俩上学还经常遇到。”
魏惜此刻喉咙里就像塞了一团棉花,堵在那儿,不上不下。
她完全吃不下去东西了,肺腑汹涌的情绪往上拱,她只能深深埋着头,难堪又羞耻地抓着裤子。
掌心都是汗,牛仔裤都被她抓潮湿了。
为什么非得提到幼儿园呢?
明明薛凛已经忘了,她也可以装作忘了,他们的交集始于高中就刚刚好,不然,他就会知道,他很小就对她有特别的意义了。
可她又不能怪姜颂辛提,因为姜颂辛完全不了解他们后面发生的事。
在姜颂辛眼里,他们就是幼时很好的小伙伴,又有缘做了高中年同学。
仅此而已。
薛凛懵了:“魏惜不是高中才来的阑市?”
姜颂辛不知道薛凛为什么非要刨根问底,关键幼儿园的事好像也不是很重要,但她还是解释:“因为她爸的工作调动,阿西学前班上了一半就转去蓉市念了,当时你俩不是还留了纪念合照吗。”
孟棠之也不懂薛凛为什么反应这么大,但她直觉,这件事很重要。
于是孟棠之说的更详细了点:“对,你俩当时留了合照,你姜阿姨洗出来两张,一人一张,你的我还夹在你小时候的相册里。”
姜颂辛立刻道:“阿西也留着呢,去蓉市那时候非要带着。”
薛凛眼神刺痛,他很快回忆起了那张照片,于是难以置信地问:“我幼儿园认识的女孩不是西尧吗?”
孟棠之:“西尧也是你幼儿园同学啊,不过你和魏惜在一班,西尧在二班,你们做间门操时两个班级是挨着的,西尧就站在你旁边啊。”
薛凛从来,从来不记得什么做间门操站在他旁边的女孩儿。
他只记得和他一个班,皮肤白白的,头发卷卷的,眼睛又大又圆,笑起来很甜,哭起来很惹人怜的阿西。
薛凛声音有些颤抖:“她小名,是东西南北的西吗?”
姜颂辛有些笑不出来了,她觉得薛凛的情绪很不对,魏惜好像也过于沉默了。
姜颂辛点点头:“是啊。”
魏惜豁然起身,咬着牙,掌心全是汗,汗水浸透深深的指甲印。
她把头埋的很低,额前碎发遮住眼睛,克制道:“我出去一趟。”
薛凛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但似乎落在了冰窖里,让他遍体生寒,如遭重创。
他来不及解释或掩饰,立刻起身追了出去,慌不择路留下一句:“我也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