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国师汗派到阵前的拔都儿达尔汉脑袋挨了一骨朵,在钵胄的保护下,只是被打得有点懵,便从前线向后撤了十来步,在己方士兵的包裹下,看士兵突入敌阵。
本来战场局面已经令他喜上眉梢了,这次破阵杀入敌军正中,打完仗国师汗高低要给他升个威静达尔汉。
偏偏此时阵前一左一右砰砰两声,打碎了他的美梦。
砰地一声巨响,硝烟从地底下飘上来,一铳放过来,达尔汉没啥别的感觉,只觉得自己正在冲阵的部下冷不丁就薄了一层。
最大的问题出在虽说他们下马步战,但身上穿的都是骑兵甲,这就导致腿脚在步战时护不严实。
元帅府的士兵也是如此,因为扎甲、布面铁甲在甲胄形制上步骑有别。
步兵重甲通常以罩袍形制长及脚面,上下一体,名叫全装,如果不是对襟,襟口就在右侧,两侧从腋到胯的甲片可以装满。
骑兵重甲则要分上下两件,甲裙前后分开,且长度过膝三寸为止,上甲两侧肋下的甲片也要比步甲少几片。
因为骑兵屈膝蹲坐马背,甲裙过长绊脚,肋下甲片装全了在骑乘状态会上顶两腋、下擦双胯,不易矮身。
这也是骑兵甲有护裆、护腋、护腰、吊腿等配件的原因。
和硕特重装骑兵有护裆有护腋有护腰,唯独没吊腿,他们的铠甲本身就没考虑太多下马步战的事。
以至于抬枪八颗散子喷出个小扇面,扫在进攻士兵下三路,十来号人就要么跪在地上、要么抱着腿满地打滚。
随后被压上来的汉军炮兵攥着长矛雁翎刀这儿戳戳、那儿捅捅,实在捅不动就上金瓜锤,避开四镜甲的大甲板,朝锁甲保护的地方哐哐来几下,甲没事,人没了。
突遭袭击的精兵猛士还没反应过来,战线竟又被推回数步,后面的人赶忙再度压上,偏偏又是两声从脚底下传来的铳响。
后方的刘承宗不知道孙三六的战法,却能看出东南炮兵阵地的战线猛地往前窜了两截。
这让他心里大为轻松,如果东南的问题不大,那问题就只剩下那支游曳在外的骑兵,眼下西阵的散兵游勇已被歼灭,他的军阵还有两面没用上。
“告诉黄胜宵,重炮也别挪了,南边卖个破绽,引那支骑兵来攻。”
刘狮子边说边披甲,身侧护兵跟着一同收拾甲胄,就见他向东望了一眼,道:“他们应该累了,杀伤敌军一阵,夜里好睡觉。”
命令传达到南边,黄胜宵立即会意,南边横阵的左翼四个百总正在跟进攻炮兵阵地的牧兵交战。
即便如此,黄胜宵还是从右翼抽调三队,前去支援炮兵阵地的孙三六。
他的人一动,局面立刻变得不同,那支游曳在外的骑兵变得躁动,只因仍受到魏迁儿的威胁,才勉强留在原地驻营。
就在这时,他们看见魏迁儿的马队突然风风火火地向北跑了。
经过短暂迟疑,这支三千规模的马队留下五百骑做预备队,余下大军蜂拥冲向车营南面,以支援整个战场上的围攻。
国师汗留在外线的奇兵不在了。
迎接他们的,是黄胜宵十二门重炮在百步距离放出数以千计的弹丸,将戈壁战场犁出密密麻麻的扇面裂纹。
与此同时,魏迁儿及左光先部四千余骑自西向北绕阵而行,结成近百个冲击锋阵,如狼群般冲向北方正在围攻车阵的敌军。
车阵西面千余守军也在贺虎臣和韩世友的率领下翻身上马,自军阵杀出,绕行向南,兜击进攻南面的敌军侧翼。
攻守势易了。
刘承宗披挂整齐双层铠甲立在阵中,高亢的唢呐与轰隆战鼓同时从他身后响起,四面连锁的军阵从西面崩开,像一条盘踞戈壁的赤色巨蟒猛然甩动身躯,向两倍于己的敌军张开血盆大口,如蛇吞象。
------题外话------
晚上好!
7017k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99mk。la。鸟书网手机版阅读网址:m。99mk。l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