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纪云龙手中还有一支枪,是缴获李斌良那支枪,枪口还对着李斌良。因此,他并没有惊慌,而是狞笑一声:“怎么,你想先死啊?好,我成全你……”
纪云龙说着,枪口对着李斌良扣动了板机。
可是,只有撞针发出了“喀嗒”一声响,并没有子弹射出。
对这点,李斌良早就知道。他的子弹已经射光,还没来得及补充。也正因此,他才一直耐心等待着,当纪云龙把另一枪插入怀中,拔出刀来的时候,他根本没理睬眼前的枪口,“腾”的跃起,扑向纪云龙拔出尖刀的手腕。
于是,两人在客厅里打成一团,展开了殊死的搏斗。
宁静双手双脚被绑,虽然拼命挣扎,却一时解不开,帮不上忙;高苹却只是抱头尖叫,什么也不做……只有李斌良和纪云龙一对一的搏斗。
搏斗中,李斌良深感纪云龙力气很大,胳膊就象铁棍子一样,但他也不示弱,几个月的锻炼使他的体能大增。两人在地上滚来滚去,手抓着手,争的是一把刀。纪云龙努力把手腕挣出,把刀尖对向李斌良,李斌良则努力控制住他的手腕,不让他得逞。
但是,握刀的人毕竟掌握着主动,纪云龙渐渐占了上风,他一使劲,把李斌良翻到身下,刀尖冲着李斌良刺下。
李斌良抓住季宝子手腕,用力向上支,但,从力学原理上讲,一个向下,一个向上,向下的肯定占便宜,再加上纪云龙力气过人,李斌良渐渐支持不住。纪云龙手臂猛一使劲,又叫了声:“嘿!”蒙古剔刺进李斌良的心窝。
宁静在旁边看得清楚,口中发出一声悲鸣,浑身也突然迸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猛的一挣,手臂上的布带被挣松了,她拼力把手挣脱出来,双脚蹦着冲向纪云龙,两只手从后边薅他的头发,接着又抠向他的眼睛……
季宝子急了,先用后脑将宁静撞开,又把刀从李斌良胸膛拔出,猛地回身向后刺去。
宁静“啊”的一声手捂住胸口,可另一只手仍然伸向季宝子,身子却不能自主地向地下倒去。
杀手大骂着,挥刀继续向宁静身上扎去。然而,手腕又被人死死地抓住了,他扭过头,吃惊地发现是李斌良。
“你……你没有死……”
此时,李斌良已经听不到季宝子的话,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被刺死。他已经感到,季宝子的刀刺入自己的胸膛,感到了胸口的震动和压力,却没感到疼痛。因此,当季宝子的刀刺向宁静的时候,他趁机爬起冲了上去。此时,他看到宁静已经手捂着胸口倒在地上,鲜红的血汩汩地涌出来,洒到地面上,极大的仇恨和痛苦使他暴发出无穷的力量,他抓住季宝子手腕向后猛的一拧,季宝子惨叫一声,手臂顺从地背到了身后,接着痛叫起来:“住手,我服了,认输了……疼死我了……”
原来,他的手臂被李斌良拧脱了环,巨大的疼痛使这个凶顽的杀手放弃了反抗。
接着,他身上的枪也都落到李斌良手里。
这时李斌良才听到,房门不知啥时,正被人擂鼓般砸响。李斌良刀枪对着纪云龙,扭脸对高苹大叫着:“快,快去开门……”
可高苹仍然抱着脑袋尖叫着,说什么也不去开门。
终于,门“轰”的一声被撞开,几个刑警一涌而入,冲进客厅,领头的正是胡学正。
此时,李斌良再也顾不上别的了,把纪云龙交给弟兄们,猛地扑向倒在地上的宁静大叫起来:“宁静,宁静,宁静……”
宁静脸色苍白,倒在李斌良的臂弯中,一动不动,也不回答他的呼叫。
另一边,杀手纪云龙已经被双手铐起,宁静的儿子也被解开了绑缚,摔着跟头扑向母亲:“妈,妈,妈呀……”
孩子大哭起来,李斌良也悲痛地叫个不停。终于,宁静的身子轻轻动了动,眼睛慢慢睁开,看看儿子,又看看李斌良,脸上出现一丝笑容,轻声吐出一句:“我,把他……交给你了……咱们……有缘……无份……可是,我能……遇到你,你还……活着,我就非常……满足了……”
外面,响起急促的警车声和急救车声。李斌良猛醒过来,双手抱起宁静向门外冲去,嘴里还大叫着:“宁静,你要挺住,挺住……”
此时,他已经感受不到外界的一切,听不到季宝子的大声询问:“李斌良,你他妈的胸口放啥了,我的刀为啥没杀了你……”也听不到高萍那不停的尖叫:“杀他们,他是刑警大队长,他们搞破鞋,杀他们,别杀我……”此时,他什么也不顾忌了,泪水也毫无顾忌地飞出来,喷洒到她苍白的脸上。
他不停地呼叫着,呼叫着她的名字,然而却清晰地感觉到,她的躯体在怀中渐渐冷却……
她那双美丽而明亮的眼睛闭上了,永远的闭上了。
李斌良感到,心中的一块温暖正在渐渐远去,远去,无法挽回,永远的失去……
黑夜退去
迷雾无踪
天已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