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叔不知道八扇门为什么会上门,想问些什么,但最后还是只是关切看了两人一眼,得到厉渊肯定的目光,便推下去,还贴心地帮忙关上了房门。
厉渊看着趴在床上睡着的李镐玉,凤眼微红。
他想了想李镐玉自从和自己结契以来,两度危难时候都是他开口化险为夷,同样的两度危难自己都没有受什么大伤,而李镐玉自己上次挨了一掌,这次又受了杖刑。
想到自己前天回来的路上还下定决心,接下来不能再让自己结契兄弟受伤,今日人就昏迷不醒趴在床榻上,背上青紫色的痕迹皮开肉绽。
厉渊沧然一笑,目光有些凄沧。
他咬着薄唇,看着李镐玉躺在床上,一只手牵起李镐玉失去血色的手掌,细细摩挲。
‘可笑自己得到武道功法,却不认真修行,明明天赋不错,却觉得慢慢来可以,如此松懈!’
‘可恨自己上午温书,效率低下,至今没有秀才功名,这才护不住镐玉。’
……
月升月落,油灯不知何时被点起,何时灯油燃尽熄灭,又被添入灯油燃上,周而复始。
厉渊持着毛巾细细帮李镐玉擦拭额角的冷哼,一晚上像是过得很快,又好似过的很漫,时间在内心的苦闷中过去。
李镐玉是在身体似乎散架中醒过来,他感觉后背上如同火焰在烧,但是时不时又有淡淡的清凉洒下,缓解了苦灼。
意识到自己受完杖责,李镐玉虽然身上很痛,意识回笼的第一时间却开始庆幸自己没有死。
既然没死,多练上几次药,总能恢复过来的!
一睁开眼,就看见面容俊美的少年红着眼,眼下一片青黑,一瞧就是一夜没睡,他手上拿着清热散洒在自己后背。
李镐玉回想起一晚上时不时的清凉,心里微软,温声道:
“阿渊。”
厉渊听见人虚弱的声音,一下子回过神,他赶忙端起床头的水,先喂李镐玉喝了一口,接着就愣愣地看着李镐玉的脸,神色不明。
委屈,悔恨,害怕,惶恐数种情绪一同出现在他脸上。
李镐玉喝完水,一抬头就看见男人咬着薄唇,大狗狗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他心里莫名一软,
“好了,我没事了。”
他刚要起身,厉渊却猛地扑到李镐玉颈间,温柔的气息吐在李镐玉脖间,让李镐玉身躯微微一僵。
厉渊并没有发出什么动静,李镐玉却感受到男人似乎身躯在微微颤抖,颈间时不时还感受到几颗微凉的液体落下。
他伸手拍了拍厉渊的后背,一时无声。
过了片刻,厉渊冷静下来,他头还是没有抬起来,声音闷闷的,带着一晚上没说话没睡觉的沙哑。
“今后,不准你再这样了。
谁再想要伤到你,除非我死……我保证!”
“我会好好练武的,也会努力读书科举,今日这事我不会让他在发生第二……三次!”
李镐玉听着少年郑重的承诺,声音尚且单薄,坚定的却像可以排除万难,能使铁杵成真,能使真金百炼,可以遇山开山,能够遇海填海。
他摸了摸厉渊的后脑勺,把人脸抬起,和他对视:
“我信你。”
厉渊被抬起头,往日里沉稳的少年红着眼,眼角还有一丝晶莹。
“行了,别哭了,再哭脸都花了。”
李镐玉伸手拂过厉渊眼角,少年书生身躯一僵,想要扭过头,想了想却没有动弹,他微微咬唇,没有别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