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恐惧,那就是,有朝一日你会失去这份工作。那么他们都会做些什么呢?当你成为Stratton的一分子时,你得开始过Stratton式的生活——开着名贵跑车,在最高档的餐厅就餐,给小费时出手阔绰,穿做工最精致的衣服,在长岛美妙的黄金海岸上的一座大厦中居住。即便你是新手,手中空空如也,你也可以从任何一家银行中借到钱,任何一家银行都会失去理智地借给你——不管利率是多少——从而开始过上Stratton员工的生活,不管你是否已做好准备。
一切都乱了章法:脸上还在冒青春痘、最近才用上剃须刀的孩子们竟然开始买房了。有些人年纪太小了,买完房后甚至从未搬进去住过,他们仍觉得在家里和父母住更舒服些。到了夏天,他们会到汉普顿租下豪华庄园,享受着温水泳池和大西洋无与伦比的美妙风景。周末,他们会参加狂野派对,派对经常太过堕落和颓废而被警察叫停。派对上,现场乐队在演奏;DJ们在选放唱片;年轻的Stratton女孩们光着上身在跳舞;脱衣舞娘和妓女则被视为贵宾;有的地方,年轻的Stratton员工会脱光衣服,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莋爱,有如动物一般,乐于为广大的现场观众们上演这样一场好戏。
但是,这样做有问题吗?他们只是年纪太轻,受贪欲驱动,飞得太高罢了。一天天下来,靠他们致富的链条越连越长,有越来越多的人通过为年轻的Stratton员工过上Stratton式的生活提供各种产品或服务而发了财。例如,向他们推销大厦的房地产经纪人;提供融资抵押的按揭贷款经纪人;室内装修师——他们不断地向大厦里塞进价格奇高的家具;负责照看草坪的景观师(如果哪个Stratton员工被逮到自己在修整草坪会被乱石打死的);进口汽车交易商,向他们推销保时捷、奔驰、法拉利和兰博基尼(如果你开的车低于这个档次,那你肯定会被鄙视的);餐厅领班为你在最高档的餐厅预留位子;票贩子向你出售炙手可热的体育赛事、摇滚演唱会、百老汇演出的前排票;珠宝商、手表商、服装师、制鞋商、花商、宴会承办商、发型师、宠物商、按摩师、脊椎指压治疗师、车体细节设计师以及其他所有定制服务提供商(尤其是妓女和毒贩子),他们会直接来交易室,到年轻?Stratton员工跟前提供服务,这样一来就丝毫不会占用这些大忙人的工作时间,也不用他们额外拨打电话。从进入办公室,到离开的那一刻止,你要一直微笑着拨打电话。如果你提不起精神这样去做,或者,你忍受不了全美50个州的秘书不断地拒绝,忍受不了一天300次听到对方秘书“砰”的摔电话的声音,那么没关系,你后面会有10个比你更愿意做这份工作的人。然后你就会被踢出去——永远出局。
Stratton发现了怎样的秘密公式,能使这些年轻的孩子们赚到如此巨额的财富呢?总体来说,这基于两个简单的真理:第一个真理是,1%最富有的美国人中,大部分私下里都是不可救药的赌博者,他们无法抵抗赌博的诱惑而一遍遍地摇动着色子,即便他们知道有人在抽老千;第二个真理是,与以往假设相反的是,对性充满狂热、智商很低的年轻男女们可以经过教导,让人听起来极具华尔街的风范,方法很简单,只要你把秘诀给他们写下来,然后不断地往他们的脑子里灌输,一天两次,不间断地连续坚持一年。
这个小秘诀开始在整个长岛流传开,在长岛的成功湖有这样一家神奇的办公室,在那里,你所要做的只是现身,跟进订单,发誓心中对老板充满忠诚,那么他就会让你成为有钱人。年轻人纷纷不请自来,出现在交易室里。刚开始人不多,接下来可不得了,他们如巨浪般涌入。先是昆士区和长岛郊区中产阶级的小孩子,接着很快就扩展到纽约市的5个区,再后来我还没弄清楚状况,就有很多小孩子从全美各地赶过来,恳求我给他们一个工作机会。一群小孩子竟会穿越半个国家来到Stratton的交易室,向“华尔街之狼”许下忠诚誓言,这就创造了华尔街式的传奇。
像往常一样,我极度忠心的私人助理珍妮特(化名)正坐在她的办公桌前,焦急地等待着我的到来。此时,她边用右手食指敲击着桌面,边摇着头,仿佛在说:“为什么我一整天都得苦思冥想,到底我这个疯狂的老板决定何时现身?”或许这只是我的想象罢了,她不过是很无聊而已。珍妮特的办公桌就摆在我的门前,她就像一位很强势的巡边员在保护着球队主力。这并没什么好意外的。她的工作职能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做我的守门人。如果你想见我,并要与我对话,那首先就要通过珍妮特。这可不是一项简单的任务。她保护我的方式就像是一只母狮保护她的幼崽儿一样,一旦有任何生物试着侵犯领地,她就会毫不犹豫地展现她充满正义感的愤怒。
珍妮特一看到我马上投来一个温暖的微笑,我打量了她一下。她快30了,但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老几岁。她有一头浓密的咖啡色头发,皮肤很白,身材娇小。她有一双美丽的蓝眼睛,但眼中却有着一丝伤感,仿佛她已经历了太多沧桑,虽然她还很年轻。或许也正因为此,珍妮特每天工作时的穿着总有着“亡者”气息。是的,从头到脚,她总是一身黑,今天亦不例外。
“早上好,”珍妮特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语调里有一丝恼怒,“为什么这么晚才来公司?”
我看着这位极度忠心的助理,温和地笑了笑。事实上,尽管珍妮特的衣着总有种参加葬礼的感觉,而且她总是急切地想知道我个人的任何一条八卦,但是我发现,一看到她,我的心情就极为愉快。她和格温一样,都是我的私人助理,唯一的区别是工作地点不同。无论是帮我支付账单、管理经纪人账户、安排时间表、安排旅行计划、给妓女付钱、与毒贩子交易,或是向我时任太太撒谎,珍妮特无不欣然从命。她的能力极强,从未出过错。
Stratton的秘密公式(2)
珍妮特也是在昆士区贝赛长大,她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去世了。她的母亲人很好,但父亲曾虐待过她,是个彻头彻尾的浑蛋。我一直在尽最大努力,让她有一种被爱护、被需要的感觉。她在保护我的同时,我也以相同的方式在保护着她。
珍妮特上周结婚时,我让她拥有了一场很棒的婚礼,牵着她的手充满荣耀地走过那一条过道。婚礼当天,她身穿一件由王薇薇(VeraWang)设计的雪白婚纱——我付的钱,女公爵挑选的,此外女公爵还花了两个小时帮珍妮特化妆(是的,女公爵还是一位充满热忱的美容家)。珍妮特看起来绝对称得上是光彩照人。
“早上好,”我笑着回答,“交易室今天看起来不错,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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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毫无表情地说:“交易室一直都不错,但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今天早上为什么这么晚才来公司?”
她总是紧追不舍,而且还好管闲事。我深深地叹了口气,说:“娜丁来过电话了?”
“噢,没有。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她一连串地抛出了这些问题。显然,她已感觉到又有八卦可以听了。
“没什么事,珍妮特。我回家晚了,娜丁生气了,往我身上泼了杯水。就这样,噢,准确地说,是三杯水,不过谁会在乎这个。剩下的嘛,太古怪了,没法用语言表达,但我需要马上给她送花,否则今天我可能得开始寻找第三任太太了。”
“我应该送多少花?”她拿起笔记本和一支万宝龙笔问道。
“我不知道,三四千块钱吧。就让他们送一卡车吧。一定要多送点百合花,她喜欢百合。”
珍妮特眯着眼睛,抿着嘴唇,好像在说:“你在违背我们心照不宣的默契,作为薪酬的一部分,我有权利知道所有的细节,不管这些细节有多残酷!”但是作为一位职业人士,出于工作职责,她只说了句,“好的,你稍后再告诉我整个故事吧。”
我不置可否,“或许吧,珍妮特,这以后再说。现在跟我讲讲公司的事吧。”
“史蒂夫·马登正在这儿四处转,他看起来有点紧张。我觉得他今天很难有很好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