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突然意识到,在人家慈母幼子跟前说这些流血死人事件不太合适,便调转话题说:“我和公主也吓坏了。开始拼命的跑,连脑子也跑出来了。”
姐妹俩久别重逢,话题总是说不尽。
那个胖小子很给他小姨面子,一晚上没哭没闹,一觉睡了天亮。
江风先逗这个小外甥玩了一会,咿咿呀呀的竟然一点也不怕生,也许是因为出牙的缘故,抓到什么都要啃,直啃得江风满脸的哈喇子。
江兰让奶妈抱走,他还不干。
然后,江兰和江风一起去给江老太请安。江老太如今也并不一味地刻薄,反而因为江风长时间不在家产生了少许美感。
她有时候甚至也会想,如果早知道江绯要嫁给太子,当时成全了江风和高晦也无不可。
拜见江老太后,便去了江母处。
江母正同张潆月看账本,有一处却说什么都对不上。可巧江风进来,张潆月就把账本给了江风。
江风一看,用简单的二元一次方程就可解开,在心里验算了几遍没问题了,就跟张潆月说如何如何。
张潆月道:“就是这样。”
她虽然也有很多话要同江风讲,但她清楚,此时的母女俩更需要独处的空间,便找个借口出去了。
母女俩良久无语。
自从在太平公主府,两人解开心结后,又已经多月未见。虽然俩人心里再无芥蒂,但想像人家正常母女般亲近,也不是容易的事。
而且,他们母女离开彼此的人生太久,太远了。
曾经偶尔的交汇,也都是激烈的碰撞。
那些母女间的亲昵和依赖,只在江风脆弱的、无助的人生低谷释放一次。
如今江风又支楞起来,那些亲昵便又收敛了。
还是江母先问:“那王爷到底是什么心思,我竟看不懂了。”
他确实救了江风几次性命,但是对她的伤害着实也不轻。
江风道:“他若娶我,我就嫁他。哪一天,若是过不下去了,就单置一处宅院,我一样能过好!”
江母道:“胡闹!这是什么打算!什么是过不下去!还没怎么样呢,就有了这样的想法,能是什么好姻缘!”
见江母如此激动,江风反而劝导:“其实王爷这个人,挺好的。从凉州到长安,对我也算长情了。只是,有沈顾行的前车之鉴,我如今对谁也不敢全信。”
江母黯然。
江风又说:“我这次回来,一是探望母亲和大姐姐。二是……”
江风顿了顿,才说:“公主说,以后让我常住在太平公主府。”
江母一愣,道:“你虽认了公主做义母,又有终南山那件事,公主自然高看你一眼。但是终究不能恃恩挟报。人与人相处,要细水长流才好。”
江风也知道是这个道理,便说:“我明白母亲的意思。公主刚刚历劫逃生,她身边的两个姑姑,一个病重,一个往生,让我陪着也是解怀之意。等芳草姑姑病好了,用不到我了,我就跟公主请辞。”
江母只得点头答应。
江风本来还要在家里小住几天,可下午便有大理寺的司直到家里,要江风到大理寺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