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勃然色变,“他三翻两次要我性命,我怎么能与这样的人合作?”
宛儿耐心地道:“太子,如今之势,合则两利,分则两败,这天下本来就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要双方利益一致,就算有深仇大恨也可以暂时放在一边,何况,你们说到底还是李唐一家啊,一笔写不出两个李字啊!”
最后一句话似乎打动了太子,他楞了半晌,方才道:“说得也是,就算六王叔最后取得了皇后,总也比被那明月宫主夺去了好。”
宛儿笑道:“太子放心,我们与六王叔合作,第一个条件息是要保证太子的地位不得动摇,其实六王爷是极陪明的人,事到如今,他已是明白不可能太子争夺皇位的了!”
太子点头笑道:“好吧,宛儿姑娘,我是信得过你的,这些事,你与秋先生两人看着办吧!”
宛儿欣然点头道:“好,有了太子这句话,等明天看看形式,我们就可以去六王府探探水深水浅了。”
第九卷:春梦了无痕 第十七章:谋划
上洛入冬以来的最大的一场雪终于在强劲的北风鼓吹下飘飘扬扬地从空中洒落了下来,旋转着飘飞的雪花密密匝匝,几步之外就已看不清人影,一天之后,上洛已是掩在一片银白之中,登高望去,满目皆是银色。
入夜后,雪虽然下得小了,但却仍是星星点点没个消停的时候,街道上积了厚厚的一层雪,往日繁华的街道被这一场大雪淋得冷冷清清,几乎所有的人都躲回到了家中,偎到了暖暖的火炉边,街上偶而走过一两只无主的野狗野猫,间或发出几声凄厉的嚎叫。
巍峨的六王府也不例外,庞大的府内黑沉沉的一片,几点闪烁的灯火点缀其间,犹如黑夜中的几颗孤寂的寒星,门楼间,两盏灯笼在寒风中摇动,发出的亮光也仅仅照亮了门前的方寸之地。四名佩刀的护卫挤在门洞中,跺脚擦手地取着暖,不时发出抱怨声。
几条黑影风一般地掠过高达数丈的围墙,枯叶一般落在地上,几双明亮的眼睛警觉地四处看看,依次站了起来,稍微辩别了一下方向,又闪入黑暗中,厚厚的雪地上,竟然只有一人留下了浅浅的脚印。其余三人竟是踏雪无痕。
来者正是前来寻求与六王爷联手的云飞扬,董宛儿,林钰以及老爷子笑傲天。六王府内,这几人倒是熟悉得很,轻车熟路的就摸向了六王爷的寝宫。让四人感到诧异的是,昔日戒备森严的六王府今天竟然如同不设防一般,走了半天,几人竟然连鬼也没有遇到一只,几人对望一眼,眼中都有担忧之色,六王爷可不是寻常人等,这样的事大异常规,几人原先准备的竟然一点都用不上,别不是另有什么厉害的东西在等着自己吧?几人心中犯着滴咕,但如今箭在弦上,却是不得不发了。
出乎几人意料之外,毫无阻碍,他们已是摸到了目的地,看到那闪烁着灯光的卧室,几人对望一眼,一点不好的感觉同时泛上心头,门口,一个宫娥都没有,而且以六王爷的武功,他们到了这里,他应当早就查觉到了,但现在,仍是一片寂静,众人甚至听到了卧室中六王爷那粗重的呼吸声,怎么会这样呢?
云飞扬霍地站了起来,大步向大门走去,身后宛儿几人依次跟了上来,六王府中一定出了什么事了,几人的心头同时泛起了这个念头。
吱呀一声,云飞扬推开了大门,举步走了进去,一盆炭火已经烧得快要完了,屋中显得比外边暖和不了多少,一盏宫灯在杂几上放射出幽幽的灯光,整个房子里竟然死气沉沉,几个不由打了一个寒颤,隔着一层珠帘,众人看到宽大的卧榻上平卧着一个人,看那身形,竟然就是六王爷,几人都已进到了房内,但六王爷竟然还是毫无知觉。
啪的一声,宫灯炸开了一座灯花,正自出神的林钰一个失神,手竟然碰翻了桌上的茶碗。
“是李贵吗?给我倒一杯水来!”一个苍老疲惫的声音传来,众人都是心一沉,说话之人的声音正是六王爷,不过显得过于无力,听这声音,竟是像一个重病将死之人发出的屹语。
飞扬伸手倒了一杯茶,揭开珠帘,一步步走了进去,身后林钰几人依次跟了上来。
站在六王爷的卧榻前,云飞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还是那个神彩飞扬,身怀神功的六王爷吗?原本一头黑发已是斑班勃勃,华发从生,脸上皮肉松驰,眼角鱼尾横生,分明是一个垂垂老矣,已知天命的老汉,要不是眉目之间依稀还可看见昔日的威严,飞扬真要以为自己走错房间了。
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宛儿轻声道:“他散功了!”虽然众人都早已预料到,但宛儿一经说出,众人都是心中一阵难过,几人都是练武之人,深知这散功之苦,一个本来身怀绝技的人,一夕之间变得一无所有,哪种痛苦,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得了的,但云飞扬看着六王爷的面孔,竟是一片安祥。
霍地睁开眼睛,六王爷看着床榻前的几人,眼中先是闪过一阵诧异,然后慢慢地露出笑意,“是你们啊,我原本以为你们会早几天来的!”
“为什么会是这样?”放下手中的茶碗,飞扬问道。“十二天魔就算联手,也不可能将你伤到如今这般模样,莫非是那明月宫主亲自出手么?”
六王爷脸上肌肉一阵抽搐,缓缓地闭上眼睛,几滴昏浊的泪水自眼角溢出,脸上现出一片痛苦的表情。
“真得是明月宫主吗?你知道此人到底是谁吗?”飞扬急切地问道。
半晌,六王爷慢慢地睁开眼睛,眼中闪烁得竟是一片讥笑之色:“不错,是明月宫主下得手,你真得想知道此人是谁吗?”
飞扬眼中闪过一丝怒火:“自然,此人下手害了我师父,灭了我师门,我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六王爷,想不到你也遭了此人的毒手,如果你知道此人的底细,请告诉我,我要杀了他!”
六王爷沉默无语地看着云飞扬,半晌才道:“知道未必是福,不知道未必是祸,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否则平添无数痛苦,云飞扬,我本来是挺欣赏你的,虽然当初存心是要利用你,但现在,我奉劝你一句,远远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不要再插手这里的事情,如果你还念着我对你的一份香火之情的话,就帮我照顾好飘飘!”
飞扬一阵愕然,半晌才道:“师恩重于山,六王爷,不为师父报此深仇,我是不会离开这里的,何况我已答应帮助太子,大丈夫一言既出,四马难追,我怎能出尔反尔,至于飘飘,我就当他亲妹子一般,你不说我也会将他照顾得很好!”
六王爷默然半晌,道:“真是冤孽啊,好吧,云飞扬,想必你们今日来是谋求与我联手对付那明月宫主的,但你们也看到了我如今的状况,怎么可能还有所作为,只怕要令你们失望了。”
“不,你能帮助我们,只要你告诉我们那明月宫主是谁,我们就有办法!”飞扬斩钉截铁地说。
六王爷神情复杂地看着几人,半晌才道:“我虽与此人交过手,但我不知道她是谁!”众人不由一阵失望。
“但我可以告诉你们,此人控制天下官员的手段,此人处心积虑,已是策划了数十年,其城府之深,我是不能望其项背啊,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一声长叹,宛儿眼中异色一闪,似乎是明白了一些什么。
“此人搜集了官员们的隐私,如果这些隐私公布出来,这些人不是难逃国法惩处,就是难免身败名裂,一无所有,受世人唾骂,而且据我所知,这些人中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