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跳你就要杀人!”盖华阳怒吼。
“呵呵,谁又知道大人有没有逼迫奴家夫君呢?”万秋清说道。
盖华阳这才知道万秋清绕来绕去想说什么,心里抑不住发虚,但表面上未露一点怯意,喝道:“胡搅蛮缠,强词夺理!”
“是不是强词夺理大人心里清楚。”万秋清讥笑道。
盖华阳冷笑,道:“就算没有那三十张罪状,他戚无为也罪该万死。眼下南境正遭旱灾荼毒,百姓饥渴难耐,每时每刻都有大量的人被活活渴死。就在这最危急的时刻,天赐甘泉,欲救南境千万百姓性命,可戚无为竟然无视百姓疾苦,奴役苦难百姓用救命甘泉砌墙建房子。这是何等的麻木不仁?何等的荒唐残暴?何等的天理难容?!”
“只此一条,就够砍戚无为一百个脑袋。”盖华阳怒目圆睁。
“敢问大人,恩泽湖水满溢出,拦拦不住,引引不及,是让水流淌到干裂的地面渗入土地里好,还是在满足饮用的前提下,把流淌出来的水用来建造房屋,让雁城百姓尽快有家可住的好?”万秋清质问道。
“呵,偌大南境就只有雁城一座城吗?”
“其他城的百姓你们有没有想过?就不能把多余的水运去救他们的命吗?”
“你们是在用水盖房子吗?你们是在用其他诸城百姓的生命盖房子!你们每砌一块砖用掉的水,就是一条甚至几条人命!”
盖华阳连连质问怒喝。
他敢动戚无为,这一点才是最大仰仗,只要紧咬这点不放,哪怕是在皇帝面前,他也敢振振有词,让皇帝赐戚无为死刑。
万秋清语结,没法争辩。
因为能运水盖房子,就能运水去其他城镇救人。
救人重要还是盖房子重要,答案肯定是前者。
但是雁城已经竭尽所能了。
雁城数十万守城军只留下八万守城,其他全都派了出去,连战马都用来拉车,一车车水运往四周各城。
再远的城镇,雁城心有余而力不足。
眼下已经进入七月中旬,马上就要迎来八月酷暑,到时候雁城百姓若再无片瓦遮身,一天不知道要被热死多少人。
所以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把倒塌的房屋修葺或是重建起来,这是必须要做的事。
至于别的城镇渴死多少人,那也只能活该渴死了。
但这么无情残忍的话只能放在心里,因为说出口就是罪大恶极。
万秋清擅长的战场是刀光剑影的沙场。
盖华阳擅长的战场是唇枪舌剑、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官场。
所以刨除暴力,万秋清肯定不是盖华阳的对手。
好在,万秋清及时意识到这一点。
当然,除了暴力硬来,她也别无选择。
嗤!
万秋清的剑斩下了傅玉成的右臂,傅玉成身体只是抽搐了一下,他已经陷入深度昏迷的虚弱状态,若再不进行救治,恐怕活不了多长时间。
“这是最后一次警告,把本夫人的夫君交出来,否则——”
“下一剑斩他脑袋!”万秋清语气冰冷无情道。
“放肆!放肆!放肆!”盖华阳刚占了点优势,可还没来得及借题发挥,就再
次被万秋清一记暴扣摁到了地上,气得他暴跳如雷。
盖华阳目光阴狠地盯着万秋清叱喝道:“你杀吧。有能耐就把本官和本官的差兵全都杀了,本官倒要看看天子令箭在雁城到底有没有用?本官倒要看看这雁城是吾皇万岁的雁城,还是你戚家的雁城?你,杀吧!”
沙场、官场都是战场,一个是刀光剑影、鲜血淋漓,一个是步步惊心、杀人无声,这两个战场,能在任一战场上摸爬滚打出来的人,都不是好相与的。
所以当盖华阳舍弃傅玉成,不再受掣肘时,他的獠牙和凶性便就暴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