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轻染忽然停住脚步。
容景进了房间看了一眼床上依然熟睡的云浅月,眉眼温柔,他没听到夜轻染的脚步走近,回头看向门外,“怎么?不进来?你不是要看她吗?她就在我房间,如今睡了。”
夜轻染忽然转身向外走去,冷冷道:“明日本小王再来!”
容景挑了挑眉,并未说话,看着夜轻染离开,眸光平静如水。
夜轻染大踏步走了两步,忽然回头看了一眼,足尖轻点,身影一闪,飘出了紫竹苑。
青裳感觉这一刻心跳都停了。她想着原来染小王爷也是喜欢浅月小姐的!那么那位南疆的叶公主呢?她有些疑惑,看向主屋,连忙走过来请罪,“世子,奴婢……”
“无事!你今日也累了一日,下去休息吧!”容景摆摆手,声音平静。
“是!”青裳应了一声,转身走了下去。
容景来到床前坐下,看着云浅月,将她散乱遮住半边脸的青丝拨开,捋顺,看着她静静沉睡的容色眸光微凝,许久,他俯身低头在她唇瓣上落下一吻,语气喃喃,有些恼又有些抑郁地低声道:“不是该给我绣一株烂桃花,应该给你绣一株烂桃花才是!”
话落,他轻轻上了床,将她揽在怀里,闭上了眼睛。
云浅月一夜酣眠,容景却直到深夜才入睡。
第二日,云浅月早早醒来,她醒来之后,见容景依然沉睡。大约是她这一夜的睡姿又极其不好,所以将容景挤到最边沿的位置。她有些愧疚,想必他一夜未曾睡好。她想起来,但又不敢动,生怕动一下将他吵醒,便睁着眼睛看着他。
无论看多少遍,她依然只能用眉眼如画四个字来形容他,她觉得造物主真是神奇,竟然能造出容景这样的人!让人觉得嫉妒都是一种犯罪。不知不觉间有些痴然,侧过身子去吻容景的唇瓣。
唇还没贴到他,心便怦怦跳了起来,越是凑近他,心跳得越快。在接近他唇瓣一寸的距离终于放弃。像做了小偷一般猛地闭上眼睛。整张小脸红得像是火烧。心里暗骂,云浅月,你越来越废物了!不就是偷吻个男人?都做不到,没出息!
正当她暗骂自己,唇忽然被吻住。她一惊,睁开眼睛,见容景一双眸子笑意盈盈地看着她,她脸顿时更红了。伸手去推他,容景却重重一吻才将她放开,初醒的声音微微暗哑,笑道:“原来你这般没胆!”
云浅月顿时一气,“我就是没胆了,又怎样?”
容景看着云浅月气鼓的小脸和羞恼的眸子,轻笑道:“你将我吵醒还有理了?”
云浅月立即住了嘴,但又不甘心地红着脸道:“天都大亮了,你居然还睡个没完没了。羞不羞?”
“不知道是谁半夜连踢带踹,我睡了几次都将我踹醒。后半夜我好不容易才睡着,却又来闹我。”容景慢悠悠地道。
云浅月立即噤了声,半响,红着脸强词夺理地嘟囔道:“那还不是为了给你绣香囊累的!你明知道我睡相不好还不去别处睡,能怪我吗?再说你明知道自己长得妖孽,偏偏让我早上睁开眼睛就看到你,闹醒你也不怪我,我是被你迷惑的。”
容景忍不住轻笑,偏头在云浅月的唇瓣又落下一吻,柔声笑道:“好,都怪我!能将你迷惑,证明我这副长相还有可取之处!”话落,他起身,就势将云浅月拉起来,温柔地道:“今日就别绣了,我说七夕想佩戴,也就是说说而已,将你累坏就是罪过了,一百个交颈鸳鸯也抵不过来。”
“今日初四了吧?还有三日!我不累,比这更累的活我干过多了去了。这个算什么!”云浅月寻思了一下,摇摇头,见容景眸光微动地看着她,她立即一改清澈的声音,从床上站起来,对她施了个标准的大家闺秀礼,学着秦玉凝的样子,软声软语地矜持地笑着道:“能让景世子佩戴上小女子亲手所绣之物是福气,自然不能耽误的。”
容景愕然,随即低笑,起身下了床,穿上鞋子,站在床前,对云浅月一拱手,微还一礼,一本正经地温声道:“能得浅月小姐厚爱,也是景的福气!”
云浅月笑开,随即哈哈大笑,碎道:“容景,你就装吧!我看你装到何年何月!”还“锦衣雪华玉颜色,回眸一笑天下倾。”呢?还景世子,景公子呢?在她看来这就是一头彻头彻尾披着羊皮的大灰狼。这天下没有几人认识到他的本质,夜轻染算是说对了!她看着容景,打击他道:“等哪日被世人揭发出了你的黑心黑肺恶性本质,你就等着撞墙去吧!我是不会解救你的。”
“我知道,你会跟着我一起撞墙的。”容景笑道。
云浅月无语,红着脸碎了一口,“臭美的你!”
容景笑着不再言语,对云浅月伸出手,云浅月将手放在他手里,就着他的力道轻轻跳下床。她脚刚落地,容景立即松开她的手,无奈叹道,“真是半丝淑女的样子也没有,我怎么就看上了你!”
“是啊,真是愁人!您堂堂荣王府景世子怎么会看上小女子呢?纨绔不化大字不识嚣张跋扈恶名昭彰。”云浅月弯身去穿鞋子,历数自己德行,也同样无奈叹道:“可惜就看上了,怎么办呢?要不你去撞墙?”
容景正要将床头的月牙白锦袍拿在手里,闻言手一顿,看向云浅月,见她开始拿衣服径自去穿,他挑眉笑道:“何时牙尖嘴利了?”
“跟你学的!”云浅月得意地瞥了他一眼,动作麻利地穿衣服。
容景看着她,半响,点点头,“嗯,不错。近朱者赤!”
云浅月手一顿,“您怎么不说近墨者黑?”跟他在一起还能叫做近朱者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