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子书抬眼向外看了一眼,温暖一笑,“我知道!”
云浅月不再说话,向小厨房走去。
屋中,玉子书笔墨落在宣纸上,发出沙沙的响声,片刻后,他放下笔,轻轻吹了吹方子上的墨迹,对屏风后的容景道:“折腾自己的身体让她对你心软心疼后悔自责,是最傻的行为。景世子,你说是不是?”
屏风后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似乎容景从木桶出来在穿衣,慢悠悠地道:“傻不要紧,只要有效就行,有个人看惯了我闲风淡月,最看不得我受一点苦。”
“连这个也算计,景世子不觉得对你们的感情是亵渎?”玉子书挑眉。
“玉太子难道没听过一句爱情需要经营的话?”容景走出屏风,面色有些潮红,脚步虽然虚弱,但沉稳,他淡淡一笑,“哦,这句话还是她教给我的,我如此好学,自然要好好地学以致用了。”
玉子书盯着容景,仔细地看了一眼,半响道:“怪不得……”
容景挑眉。
“怪不得你能得了她的心。”玉子书笑了笑,看着容景,似乎有些玩味,“景世子一步步筹谋,这样算计了她的心,必然很辛苦吧?”
“也没有太辛苦!”容景慢悠悠地坐在软榻上,看着房中燃烧得正旺的火炉道:“我乐在其中。”
玉子书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拿着药方向外走去。
房门被推开,一股冷风吹进来,又关上,隔住了外面的寒气。容景闭着眼睛靠在软榻上,嘴角露出一丝松软的笑意。
半个时辰后,云浅月端着药碗回到房间,就见容景靠着软榻睡着了,她走到他身边,仔细地看着他,眼睫处有两片淡淡的青影,说明他这几日真是没好睡,她不忍吵他,但又不能不吵,刚要伸手去推他,他忽然睁开眼睛看着她。
清泉般的眸子里面一汪深深的水墨华彩,让她的手顿住,骤然停止了呼吸。
“没有力气,你喂我喝。”容景绽开一抹笑,有些虚弱的软。
云浅月不由自主地用汤勺搅拌了药汁,盛了一勺,放在唇边吹了吹,才递到他面前。
不想容景偏过脸躲过,摇摇头,“不是这样喂。”
“那要怎样?”云浅月大脑慢了半拍。
容景转回头,目光落在云浅月的唇上。
云浅月脸蓦然一红,低下头叱道:“这里不是你荣王府,子书还在呢!”
“他不会这么不识趣来打扰我们的。”容景依然盯着她的唇。
“就这样喝!”云浅月脸有些发烧,虽然数次亲密,但每当这种暖味的细致都让她招架不住。容景就是这样的人,只要在一起,他能无时无刻会让他成为对于她来说无比强大的存在,撩拨着她的心弦。
容景不说话,只眸光幽幽地盯着她的唇,看起来像是摆明了不这样就不喝。
云浅月挣扎了半响,还是放弃,喝了一口苦药汤子,低头,慢慢地覆在了他的唇上。
两个人的呼吸骤然停了,屋中暖融融的气息似乎都凝在了一起。
唇下传来温热柔软的触感,大约是发热的原因,他以前的唇都是温温凉凉的,如今却是有些灼热,让云浅月不止脸发烫,心似乎都跟着发烫起来。
一口药用了喝一碗药的时间。
云浅月撤回身子,脸皱成一团,显然被苦惨了,埋怨道:“子书采的这药怎么这么苦?”话落,她又瞪了容景一眼,“哪里有你这样的人,不怕过了病气给我?”
“玉太子采的药的确极苦。”容景眸光染了一片氤氲,唇瓣红得瑰艳,“过了病气的话,正好应了那句话,你我一起同甘共苦了。”
云浅月“呸”了他一声,看着他瑰艳的唇,想着她受不了这风流阵仗,再来一次的话,保不准她把持不住会将他如何,遂将碗一推,“你自己喝。”
容景从她脸上移开视线,似乎也明白不能再来一次,默默地伸手端了药碗将药喝了。
喝完药,容景懒洋洋地靠着软榻坐着,云浅月看着他的模样,伸手拉起他,将他放在了床上,褪了靴子,又给他扯了袜子,然后盖上被子,见他眸光暖得如碎了一轮阳光地看着她,对他一笑,难得露出温柔的表情道:“睡吧!我们也不急着回去,今日好好休息,明日我们再回京。”
“嗯!”容景应了一声,闭上眼睛。
云浅月靠着床头看着他,想着这个人总是有本事让她心疼,牵引她的心神,他精通医术,却是发热几乎要昏倒在她面前,使这种他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小计谋,但偏偏她却抵抗不住,最傻的行为,却是最简单,让她天大的怒火都扼杀在他面前,然后消失不见。